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对身边新上任的昭德殿总管魏源抬了抬手,“传左光书上殿,朕要拟旨。”
魏源眼观鼻鼻观心地行礼,快步走出昭德殿找人去传信了。
魏源跟了崇佑帝半辈子了,好容易借着林玄同一事扳倒了与他过往甚密的昭德殿总管于成明上位。如今更是步步小心,生怕步了于成明的后尘。
不过,凤云鹤向朝廷讨要封地一事他还是知道的。身为内侍,他不敢对国家大事发表什么意见。但要让他说的话,他会觉得这种要求对朝廷来说,难道不是好事吗?官家只需要空口白牙的下一道旨意,凤家军却是要真刀真枪地去打仗的。
他想起左光书隐晦的提醒过他的话,说过些日子,崇佑帝大约要派人以监军的名义前往北境。他这个新上任的昭德殿总管很有可能会走这么一遭。
魏源眯着眼睛望着远处连成一片的华美殿宇,深深吸了口气。
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心里也曾经藏着一个投军为国的梦想的。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能踏上北境的土地,亲眼看一看燕云诸州的壮美山河,他就是死了也值了。
此时此刻,正站在儒州与顺州之间一处荒山的山坡上,拿着望远镜眺望远处战况的司空,隔着大半个中原大地,诡异的与昭德殿前的魏公公心有灵犀了。
如画江山,真能看到它被大宋的军队收回来的那一天,真是死了也值了。
凤随站在下面一处凸起的山岩上,忍不住提出要求,“该让我看看了吧?”
司空腰上挂着镇北王赏赐的陨铁腰刀,手里举着小一号的望远镜,意气风发地转来转去,“等一会儿,我还没看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