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云鹤留意他的举动,见他这个素来有些喜怒不形于色的儿子竟然罕见地端着杯子喝起茶来,而且喝完一盏又让人送了一盏上来,还特意交代要凉茶,就好像心里着了火,要用这一盏一盏的凉水去灭火一样,就知道他心里并不像表面这般毫无波澜。
臭小子。
凤云鹤有些好笑的想,这可如了他的愿了。
什么妻位上要放一个男子,这种瞎话完全就是为了给凤家竖起一面挡箭牌才编出来的。但在知道了司空的真实身份之后,凤云鹤也生出了一种冥冥中自有天意的感慨来。
不管司空是否与虞道野相认,他都是虞家的后代,身上还流着皇室的血脉,凤云鹤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就不能太过怠慢他。
何况司空自己也不是什么扶不起的阿斗,他胸襟才华一样不缺,凤家的火器研究也离不开他——这样的人才,他们巴不得跟祖宗似的供起来。
但这个时候,凤云鹤心里已经没有了刚刚知道凤随的心意时,那种不想接受、却又心疼这个孩子受过的苦楚,不得不忍痛答应他的那种为难。反而有一种尘埃落地之感,仿佛一切都在冥冥中早有注定。
凤云鹤在短短几息之间,已将凤随如何在他面前表白心意,到后来他和闫氏如何旁敲侧击的了解司空,再到如今从旁协助司空搞事情的种种经历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他其实还是比较能理解凤随为什么会对司空的钟情的。抛开司空本身的能力和外在条件不谈,他们两个人是可以一起上阵杀敌的战友,他们有共同的敌人,也有着共同的理想。他们是手足,是同袍,却比普通的手足与同袍有着更深的了解与羁绊。
而那种养在深闺、对家国大事全然不了解的软绵绵的小娘子,大约是无法打动凤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