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郎中开的药好用,还是司空本身的体质强悍,他这一身的伤,血都快流空了,缝缝补补的,竟然又活了过来。
凤随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摸摸他的脸,没忍住,凑上去在他的嘴唇上轻轻吻了吻。
司空眼里浮起笑意。
凤随却难过的说不出话来。他把司空送进了顺州城,并不是完全没有后手的。但计划是计划,实施起来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纰漏。这是远在后方的他也无能为力的。
这大约就是所谓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你们一进城,事先安排好的支援你的人就盯上你们了,”凤随艰难的解释,“但你们身边有人盯着,他们不敢露面。”
司空微微阖了一下眼皮,表示自己猜到了。他想起贺年佑身边那个给他使眼色的书童,仔细想想当时的情况,确实不便跟司空有什么接触。
司空早已经缓过去了那股焦虑劲儿,就像他师父说的,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呗,他们要完成的事情又不是靠拉帮结伙才能行。
能做到各司其职,也就够了。
凤随很快就觉得没什么话可说了,那些知军府里有多忙,又都在忙些什么的话题,他其实并不想讲给司空听。
他心里真正想说的,是自己的愧疚与懊恼。他曾经说过要好好保护他,可他却将司空放进了危险的处境里,也许就差那么一点点,他的司空就要没了。
他无法将这种恐惧喧之于口,理智上他也知道司空是一个战士,在一次行动当中,他有自己的岗位,有自己需要去完成的任务。
但这些天以来,他只要一闭上眼睛,看到的就是浑身是血,陷入昏迷中的司空,仿佛他再眨一下眼,这个人胸膛上那种微弱的起伏就会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