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武艺在身,”凤随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了两下,“且来历不明……”
什么同乡,什么父母怕儿子被抓了壮丁……这些说辞在兵荒马乱的时候,根本就做不得数。“妙记”的老掌柜自己也说,广平王的军队就快要打到他们村去了,哪怕官府真的对这人有所怀疑,也不可能派人去查证。
司空无意中发现的事,给凤随提了个醒,让他注意到了一个被忽略的方向。
凤随嘱咐他们,“这事儿不要往外说。”
几个下属一齐应了。
徐严拍着司空的肩膀夸他,“真细心。”
这一次,换了罗松附和他,“对,对,小空这小脑袋瓜子就是想的多。天生就是做捕快的料子。”
凤随在属下注意不到的角落里,有些放肆的打量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同时心里生出了一丝隐秘的骄傲:看,他喜欢的人,就是这么敏锐。
他的敏锐并不是罗松所说的,捕快查案似的敏锐,而是……军中斥候在探索未知的区域时,那种全身的天线都高高竖起的警觉。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一丝微风吹过,都会被他捕捉到敌人的信息。
司空的脸颊微微热了起来。
这样直白的打量,他不可能完全感觉不到。
他觉得凤随的存在感强烈的有些可怕。明明他什么都没说,甚至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可是空气中却仿佛存在某种微妙的震动,让凤随的每一次呼吸,都牵动了他的心跳。
书房外,尽职尽责的书童空青敲了敲房门,提醒他家大人说:“大人,戌时二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