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如今安平街上的商铺和城外的作坊都一股脑地卖给了薛家,但马老掌柜的手心里,着实是攥着一些外人不知道的家底的。
何况还有银鬃玉版这块金子做的底牌,马家想要翻身,也就是眨眨眼的事儿。
薛千山想了这么多,无非也就是感慨一下马家当初修商铺的时候挺下本钱。商铺、堂屋,包括后院的厢房都修得结实又规整,用的也都是好木料。
薛千山这样想着,一抬头就看见堂屋里那一架挡在后门入口处的山水屏风,顿时露出一个有些嫌弃的表情。
他刚才还琢磨马家修商铺修得下本钱,结果转头就打脸。这架屏风看着可是寻常的很,普普通通的老榆木料子,也就这一笔山水还略能入眼——约莫是从哪个旧货铺子里淘来的。
除了这一架屏风,堂屋里其余的地方……
薛千山的视线一顿。
薛长青立时便有所察觉,也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诧异的喊了一句,“这……这是什么时候摆上来的?”
薛千山沉着脸走了过去。
之前从堂屋里经过,因为角度问题,他只看到多宝阁上摆着几个不值钱的瓷瓶,这会儿走近些看,才发现原来是大大小小七八个瓷瓶,像是一整套的模样。
瓷瓶器形不同,但图案却都是一样的:房舍、假山芭蕉、窗内的女子与婴儿,窗外对峙的下人与武士。
像一段凝固的时光,无声地传递着某种紧张,甚至是无奈的情绪。
薛千山伸手在瓷瓶上摸了一把,确定这东西摆进来也没有几天,灰尘都还没有来得及落上一层呢。而且瓷器表面带着火气,明显就是新出窑的东西。
薛千山沉着脸问薛长青,“怎么你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