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青和贯节守在门外,曹溶时刻不离的侍卫曹九黎也退避到了院中。
司空和陈原礼沿着内书房外的小径走到了凉亭之下。
雪下得又密又急,鹅毛一般自铅灰色的云团里飘落。不知不觉间,地面上积雪的厚度就已经没过了脚面。
天地间一片寂静。
司空只觉得心头澄静,仿佛长久以来堆积的阴云都散开了。
司空轻声说,“是我入了迷障。”
陈原礼一双利眼紧盯着不远处台阶下如同石雕一般的曹九黎,听到司空忽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此时此刻的司空,只觉得头脑无比冷静,似有一种开悟般的清明。
“是我只看到了远处,却忘记了脚下。”司空微微一笑。
他在梧桐巷住得好好的,为什么非要跟着凤随搬进虞国公府?司空问自己,难道只是图一个安逸?图个吃穿有靠?图不用自己补鸡窝?
当然不。
司空义无反顾地离开梧桐巷,离开京畿衙门,无非是因为凤随身上贴着凤家军的标签。在司空的眼里,凤随是他目前而言,最为接近理想的一道门槛。
但他接近了凤随,却反而心思浮躁了起来。这些日子,他想了很多,想脑海中所知道的历史,想着现实中正在发生着的历史……想炸弹,想火铳……
他想了这么多,却忽略了脚下此刻所站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