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窗边,若有所思的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
天冷,薛千山身上披着华贵的大氅,半边面孔都掩在雪白的皮毛里,越发衬得他面如冠玉,目似点漆。
正是华灯初上之际,天边还残留着一抹浅浅的绯红,长街两侧的商铺与鳞次栉比的屋宇却已经在朦胧的灯影里染上了独属于夜晚的繁华与旖旎。
有人急着归家,想要窝在暖暖的家里,陪着妻子儿女享受天伦之乐。也有人急着出门,呼朋唤友,去灯红酒绿的热闹场所消磨这清寒的夜晚。
人流、车马、灯影,仿佛无声流动的河流,缓缓地流转在薛千山沉静的双眸之中。
片刻后,他的眉尖微微一挑,双眼中的沉静仿佛被什么东西打破了,他扬起下颌,双眼望向了长街的一端。
“长青,”薛千山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声,“让人进来伺候。”
包厢门边一位眉目清秀的青年应了一声,垂首走了出去。
不多时,他又带着几个杏脸桃腮的美貌丫鬟走了进来,将圆桌上的茶水果品撤下去换了新的,又有粗使婆子送了熏炉进来。
长青走过来,伸手关上了窗户。
被寒风灌得冷冰冰的包厢里很快暖和起来。
薛千山解下大氅,递给了身旁的长青。狐裘之下,仍是一身月白色衣衫,领边袖口绣着精美的仙鹤竹枝纹,既华贵又清雅。
长青不敢直视他的脸,微垂着头,将大氅抱过去交给了一旁的丫鬟,低声问道:“外间可要嘱咐他们再摆一桌?”
凤随定下的这间包厢十分宽敞,一道镂花月亮门将这间临街的包厢分作了内外两厅,这是预备着主家宴客时要分开男宾女宾,或者主家有事要谈,随从在外间另开一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