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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荏这才忆起先头在安平侯府闹得那一起命案,当下便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衣裙,只道:“表哥略等一等我,我去换身衣裙。”说罢,她便要行礼离去。

可她刚迈出一步,便又回头询问傅宏浚道:“表哥,我们可有请帖?”

傅宏浚面色一滞,思索片刻后,他才故作淡定地回道:“便是偶尔不请自来一通也不算什么。”说罢,便迈着优雅成风的步伐转身离去。

独留沈宜荏一人迎风凌乱:若她能学会表哥一半的厚脸皮?如何还会活的这么谨小慎微?

七月里的京城虽炎热异常,可街头巷尾的热闹气氛却丝毫没有减退半分,沈宜荏坐于车厢内,却能清晰听得外间嘈乱的摊贩叫卖声以及行人交谈声,这等人声鼎沸的气象她已许久没有亲眼品阅过了。

沈宜荏正想揭开车帘,瞧一瞧这烟火世间的人生百态时,却被外头马背上的傅宏浚冷声警告道:“不许撩帘子。”

沈宜荏被唬了一大跳,可表哥已言明不许,她便只得按捺住心中的向往,转而与红枣聊起家长来。

马车稳稳当当地行驶于闹市之中,沈宜荏正倚着车壁昏昏欲睡之时,却听得浮华闹市中,响起了一道清冽又熟悉的嗓音。

“沈宜荏,你撩开帘子。”

沈宜荏的瞌睡虫便瞬间跑了个精光,她揉了揉自己通红的脸,便撩开车帘往外探去。

却是傅宏浚正好整以暇地望着自己,与他四目相对后,傅宏浚便嘴角一勾,指向了不远处的卖货郎。

“可要去向他买些东西?”傅宏浚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戏谑。

沈宜荏知他是在嘲弄自己,当下便放下了帘子,气鼓鼓地坐会了车厢中央,而红枣却不明所以地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沈宜荏却拧着眉不答,心里只腹诽道:小气鬼,肚量比后院里的小黄都不如。

车帘随风飘起,马背上的傅宏浚却隐隐约约瞥见双靥粉红的沈宜荏,又瞧见她鼓起的两腮,他便心情颇好地吹起口哨来。

连日里的阴霾因这番逗弄而烟消云散,傅宏浚便又咧开一个快意的笑容,只在心内得意道:宁可嫁卖货郎都不嫁我?便是要欲擒故纵,也要有个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