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氏便缓缓呼出了一口心内的郁气,只是如今酷暑难忍,她瞧了那晶莹黏稠的燕窝一眼,也提不上什么胃口。
“罢了,我也懒怠喝这些东西,待会儿热一热,给芷娇吃吧。”丘氏便摇了摇头,面色晦涩不明。
傅芷娇见祖母的脸色似又颓败了几分,便泪眼盈盈的问道:“那王氏究竟是何许人也?竟然让祖母如此不顾病体,顶着烈日去母亲院子里救人?”
丘氏满眼怜爱地摸了摸傅芷娇的柔荑,一双苍老又疲惫的浊眼里满是愁思,“若我不去将王氏救下来,等你那父亲醒了,我们这一家子可当真没好日子过了,我也不去管那些妖魔鬼怪的死活,只是不能耽误了浚儿和你。”
只是傅芷娇听了老太太的话,心内的疑惑之意便愈加浓厚了几分,只听她不解地问道:“前日里我也去瞧了,那王氏身段臃肿,面貌平凡,父亲究竟爱她什么?难道这王氏还能比母亲更美几分不成?”
丘氏听了这话,却不由得冷哼了一声,随后便肃容责备起了傅芷娇:“祖母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万不可以容貌论人,你可曾听闻过以色侍人的女子有什么好下场?待你成了婚,也要遵了端庄贤德这四字才是,这才能让姑爷打心底爱重你呢。”
傅芷娇却没想到丘氏会将话头引到自己的婚事之下,身边的丫鬟俱都背过脸偷笑了起来,直把她臊得满脸通红。
丘氏到底疼惜她,见她脸皮薄挂不住,便厉声呵斥那些丫鬟道:“笑什么?难道老婆子我说错了?”
众丫鬟平日里都怕极了老太太,当下便噤声不敢再笑。
只是傅芷娇却仍是没能从老太太这儿套出那王氏的身份来,好在她也只是一时好奇心作祟,老太太不过讲了些女子婚后侍夫之仪,便已让她把王氏身份之谜忘到了九霄云外。
苍梧院内。
沈氏生了一会儿闷气后,便在心里盘算了一番那老虔婆的用意。
从前镇国公也是有过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通房的,她向来都是用雷霆手段将那些通房给统统卖了出去,老太太也从未置过一词。
这王氏究竟是什么来历?倒把那久不出山的老太太给逼了出来?
只是她想破了脑袋,却也没想明白这里面的关由。
好在她也没忘了正事,如今已到了该去服侍国公爷喝药的时辰了,沈氏便唤人去里屋将沈宜荏叫了出来,而后便带着沈宜荏一同去了国公爷的院子里。
只是一路上,沈氏到底心存怨气,遑论沈宜荏如何做小伏低,她皆板着一张脸,并不搭理沈宜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