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璇摆摆手,拈起一块梅花糕:“她跟自己较劲呢,说是一定要打败我才出宫,随她去吧。”
想想六公主在宫中苦练武艺的情形,温琴心哑然失笑,六公主倒是心性倔强,做什么都是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姿态。
再看看自己,实在过于惫懒,她有些不好意思,重新握起树枝练起来。
十五这日,天色尚未暗下来,彤云密布,似要落雪。
屋里地龙烧得正旺,温琴心却裹着狐裘,坐在廊下背风处,亲自守着红泥小药炉。
裴砚步入院门,一眼望见她蜷缩的侧影,窝成一团,耳尖冻得发红,雪狐毛被风吹动,衬得她纯美可爱。
文火慢煎,咕嘟嘟的水声送出清苦药味。
“怎么不叫丫鬟守着?”裴砚立在外侧,宽厚的紫貂氅衣替她挡去寒气。
“我想为大人做点事。”温琴心仰面笑望他。
听到药气顶起陶盖的噗嗤声,忙伸手去碰,未挨到盖子,便被滚热的气流烫得猛然缩回手。
将近一载没亲手做这样的粗活,倒有些手生了。
正要去取身侧沾湿的棉巾,被热气灼到的手已被裴砚捉住。
他细细凝着她的手,见她雪肤烫得微微泛红,当即沉下脸,将她横抱起来,往里屋去。
守在一旁的珍珠,赶忙上前处理炉上陶罐。
天色暗下来,裴砚忍着脑仁中加剧的痛意,细细替温琴心涂抹药膏。
药膏在细腻的肌理上推开,清凉将热意平复,温琴心望着他身后方几上的药碗,柔声道:“下回我不自己煎了,大人先吃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