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没睡好,又落了泪,她眼眶微红,泛着浅浅倦色。
裴砚没闹她,拥着她坐在窗棂内,透过罅隙望见树梢弯月。
缩在他怀中,有种说不出的踏实,一时间所有担心惊惧都放下,温琴心未及沐洗便睡熟。
榻上枕褥换上新的,上熏笼烘过,散着暖香。
裴砚躬身,将她放至暖软的香褥间,替她摘下袜履,轻轻盖好锦被。
她睡得安宁,一无所察,裴砚凝着她恬静姣好的睡颜,唇角微弯。
蓁蓁胆子小,水做的一般,泪珠多得让人生怜,遇事却不慌不乱,出人意料。
换做旁的女子,怕是会长长久久陷入梦魇,她却能闻着他身上血腥气睡着。
裴砚深深凝着她,这两日积蓄的所有暴戾,被她睡颜奇异平复。
长指微曲靠近她,指背轻轻蹭了蹭她粉颊,开始思索一件他从未想过的事。
水波漫过肌肉紧致的腰腹,裴砚坐在浴桶中,闭目靠着桶壁,水雾将他冷俊的脸浸得朦胧温暄。
背上一丝丝异样,是她情动羞恼时留下的抓痕,裴砚小臂越过肩头,长指触了触那处抓痕,摸到细薄的一道痂。
幸而昨日他及时赶到,再忆起当时情形,心内平复的暴戾又开始纷涌。
盥室中散着她惯用的蔷薇露浅香,裴砚深嗅一息,将毁天灭地的暴戾按捺。
所有的恶事由他来做就好,她只管养着她的小爪子,安安心心待在他身边。
迷迷糊糊间,温琴心感到身后多了热源,没有血腥气,只有熟悉的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