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世子欺人太甚,要不要找人动手?”宫婢上前扶住她,沉声提议,又将窗扇合上大半,“夜凉露重,娘娘身子要紧,别过了寒气。”
云妃坐回软榻,捧一盏热茶,轻抿一口,找回些许暖意:“他是该死,却不能死在本宫手上。”
沐恩侯花心薄幸,身子却亏空得很,大房只裴硕一个男丁,唯一的世子若是死了,侯爷和皇后不可能不查。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查到她头上,难免惹一身骚。
“那怎么办?任由他羞辱娘娘吗?”
云妃紧紧捧着茶盏,指腹汲取着盏壁的热度,描画精致的柳叶眉微微一抬,语气慵懒问:“今日回门,裴砚跟着去的?”
“奴婢打听过,侯爷陪新夫人回门,却未留下用午膳。”宫婢小心回禀。
闻言,云妃凝着氤氲茶雾微微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她长叹一声,放下茶盏,起身往屏风后去:“新夫人确然生得娇姿艳质,美貌无双,你说,裴硕那个狗东西能耐得住几日?”
宫婢听着,心口一震。
跟上去撩开锦帐,却听云妃声音低下去,戚戚道:“到底是本宫连累的她,若她命硬,逃过此劫,本宫给她个栖身之所。”
沐洗过后,温琴心有些倦,没等裴砚,自顾自歪在榻上睡熟。
可她睡得不踏实,梦里许多官差涌进袁家,把爹爹带走。
混乱中,她看到大人,扑过去向大人求助。
却见大人身后,突然出现一袭明黄,那人头戴毓冕,手持长刀,猝然刺伤大人。
寒利的刀锋,从后背贯穿至身前。
泪眼模糊中,她伸出手,鲜艳的血顺着刀尖流淌到她手上,好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