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一株青檀树,青白色主干盘曲纠缠往上伸展,不及淮兴府的千年古檀高壮,却也枝叶葳蕤,潇洒俊逸。
温琴心从青檀树下走过,不安地跨入正房门槛。
第11章 贪睡他不走,她总不能一直不起身。……
一抬眸,便见裴砚坐在北窗下罗汉床头,伸手去取矮几上的茶具。
温琴心快步上前,先他一步,握起持壶,斟一盏清茶,躬身递至他手中。
行动间,她象牙白的裙料柔柔倾散些许,晴雪般轻贴床沿,同裴砚垂在床沿边的鹞冠紫锦衣衣摆挨在一处。
琉璃灯光照在锦衣金线,泛出金色光泽,将他周身冷肃淡化些许。
裴砚浅饮一口,正欲将瓷盏放回小几,却被温琴心伶俐地接过去。
脑中痛意加剧,裴砚额角隐隐透出汗意,身子后倾,倚靠绵软的绣枕,撩起眼皮,望她一眼。
温琴心见他面色不好,捧着茶盏,犹豫再三,终于躬身将茶盏放回小几,走到裴砚身侧道:“大人,从前爹爹头痛之时,民女曾替他按捏缓解。”
说到此处,她顿住,出声询问:“大人可愿让民女一试?”
未免暴露师父身份,她特意撒了小谎,她按捏的手法是师父教的,天寒会犯头疾的也是师父。
“唔。”裴砚收回视线,闭目轻应。
救她只是举手之劳,不想见她冰肌玉质坠入泥沼。
小姑娘倒是懂得投桃报李,惦着恩情,想替他做些什么,既如此,她为何不念淮兴府的恩情?
裴砚稍稍一想,又觉哪里不对,思绪凝滞片刻,他脑中痛意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