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姓卫。”裴砚淡淡开口,漆沉的眸底盛着浅浅戏谑。
卫九皋被噎得无力反驳,好吧,谁让他老子安王是昏君的亲弟弟呢。
“若是你想……”
裴砚话没说完,便被卫九皋打断,连连摆手:“我不想!”
活着不好吗,他为何要想不开去争这烂摊子?
说完,又想起淮兴府之事,卫九皋坐直身子,面上多一分正色:“说起来,沿海一带的富贾们也是受了无妄之灾。太子色胆包天,觊觎云妃娘娘,圣上为安抚宠妃,要为她兴建富丽奢华的揽月楼。国库拿不出银子,他竟然想出这一招,从富商们手里掏银子。”
“诶,这事你不管管?”卫九皋觉着,再这么折腾下去,商贾们恐怕更加提心吊胆,梁国得穷成什么样?
到时不等倭寇和北剌来犯,百姓们穷得叮当响,自己就得造反。
“怎么管?圣上两年前便已禁海市、边贸,那些商贾私下同洋商交易,不算冤枉。”裴砚一下一下转动拇指指骨上的蛇纹和田青玉扳指,漫不经心道。
“啧,冷漠!”卫九皋斥道,“当初禁海市,你不是不同意吗?”
裴砚笑而不语,眼中毫不掩饰对腐朽朝局的蔑视。
天下人骂他,圣上用他也防他,裴家只知道依靠他,卫九皋明白他为何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对眼前的裴砚,他说不出任何让其向善的话,他不能强求好友身处地狱却心向佛陀。
“罢了,你高兴就行。”卫九皋有些烦躁,端起茶盏饮一口,才发现茶水已凉,倒是正好将他心口燥郁压下,“我先回去,记得上巳节跟我去宫外散散心。”
裴砚刚要拒绝,便被他打断:“别拒绝,我可是为你好!六公主好几次跟我打听温旭的行踪,我没说,但她从别处也不难打听。听说温旭上巳节要带家眷去城外的庄子游玩,若不看着些,当心她闹出不好看的来。”
“好。”裴砚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