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征兰放下筷子,看着姚允成道:“非是我不愿意带上弟妹,只是上次妹妹说了,我若不借郡王的光给她强行盘下那家赵氏绸缎铺,她便要去郡王面前拆穿我的身份。我是没这个能耐强夺别人家的店铺,父亲若觉得无所谓,我可以求郡王带上她和姚晖,但不保证此行一帆风顺。”说完欠了欠身,就离席而去。
身后传来姚允成愤怒的质问声和柳氏低声下气帮姚佩兰说情的声音,姚征兰一概没管。说到底,这些人和她到底有什么关系呢?在三个月前,对她来说,这些人都是陌生人。
她径直去了老太太的福寿堂看哥哥。
哥哥还是没醒,但面色没有变坏便是好事。
“我每日都按大夫嘱咐的每隔半个时辰就给他翻一次身,免得生了褥疮,现在除了不醒,一切安好,你不必担心。你那边如何?”老太太问她。
她来时房里的人就被老太太给屏退了,她思前想后,有些事情没人诉说憋在心里委实难受。她与哥哥虽然自幼没能在祖母身边长大,但祖母肯这样帮她和哥哥,应该还是可信的。
“祖母,有件事我在心里憋很久了,现在愈发不知到底该怎么办才好,所以,想问问您的看法。”她道。
“何事?”
“南阳王李逾,他知道我是女子身份,还、还说他相中我了,要回去解除婚约来娶我。”
老太太一呆。
“我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也觉着他有婚约在身,实不该为了我去退婚。我想与他把话讲清楚,却又怕得罪了他。他万一恼羞成怒,拆穿了我的身份会害了全家。我与他虚与委蛇,又深觉羞耻,对不起自己,对不起他,更对不起他的未婚妻。我……实在是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她捧住自己的头道。
老太太叹了口气,伸手过来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发顶,道:“你是个好孩子。”
“我不是,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的。我原本决心替代哥哥时,以为哥哥会很快醒来,只要我足够小心不露出马脚便好。没想到哥哥这么久还不醒来,而我身边,却又发生这样的事。有时候想起爹骂我的话,竟也觉得没有错。”姚征兰心情低落道。
“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在遇事时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利益,便已经比这世上大多数人都要好了。”老太太道。
姚征兰仰头看她。
“南阳王,除了身上有婚约之外,还有什么令你感到讨厌的地方吗?”老太太问。
姚征兰想了想,道:“要说讨厌倒也够不上,就是觉着,他为人处事比较强势,有时候不走寻常路,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