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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逾看了姚征兰一眼,收敛了冷峻神色,对那妇人道:“卢十六无论如何是难逃一死的,仆杀主乃伦常大罪,一旦定罪,便要受凌迟之刑。你若肯老实交代,我保他免受凌迟之刑,也可保你母子不受牵连。”

姚征兰猛然看向李逾,这、这如何能保证?特别是保证卢十六不受凌迟之刑,这朝廷的律法,岂是能说改就改的?他莫不是在哄这妇人。

妇人哭得委顿在地。

姚征兰待那妇人哭了一会儿,上前劝道:“事到如今,你便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孩子想想,他还这么小,即便能不受律法制裁,若双亲不在,你让他去依靠谁?既然王爷承诺保你们母子不受此案牵连,你便如实交代了吧。”

事情到了这一步,妇人也知道已是别无他法,用袖子拭干眼泪,从地上支起身子,道:“从卢涛和十六回来,到我给卢涛上药,孩子被吵醒哭闹,卢涛摔了孩子,都是真的。我见孩子被摔伤,就放下伤药过去将他抱起来哄。卢涛大怒,一把抓住我的头发要打我,却、却被十六从背后一棍子撂倒。我吓坏了,十六叫我给孩子处理脸上的伤,他把卢涛拖了出去。”

妇人哽咽了一下,接着道:“我将孩子安抚好,出门去寻十六,见卢涛躺在灶间的地上,十六坐在他身边,见我过去,他把一把铁锤藏到了柴堆里,只说卢涛的衣服脏了,要我给他换一身衣服。卢涛经常来此,柜中有几套备用的衣服,我便取了一套去给他换,却发现卢涛浑身冰凉,早已断了气……”

说到此处,她忍不住再次微颤地抽泣起来,“十六叮嘱我,无论谁来问,都说卢涛昨夜没来过,我没见过卢涛,我什么都不知道……是我、是我对不起他呜呜……”

李逾闻言,朝三槐使个眼色,三槐出门,不多时便从灶间的柴堆里取了那把锤子来,递给李逾。

“锤上并无血迹。”李逾将那铁锤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道。

“若卢涛是被铁锤锤杀,仵作不可能看不出来。”姚征兰道。

“那卢涛到底是怎么死的?难不成真是被卢十六一门栓给打死的?”三槐不解地问,“如果是这样,那卢十六还在灶间拿铁锤做什么?”

“会不会是卢十六打了卢涛一门栓后,以为人没死,拖到厨房想用铁锤锤死,下手之前却发现人已经死了?”李逾拿着那柄铁锤猜测。

“若是如此,他又为何要将这柄铁锤藏在柴堆里呢?”姚征兰想不通,问卢十六之妻:“从昨夜事发到现在,你有没有收拾过灶间?可曾发现灶间有何异常?比如说多了什么抑或少了什么?”

妇人摇头:“从昨夜到现在,我脑子里一直昏昏沉沉的如同做梦一般,中午就煮了点米糊给孩子吃,不曾注意灶间有何异常。”

第42章 ·

姚征兰闻言, 出门来到灶间,放眼望去,确实一切如常, 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在地上仔细观察一番, 也不曾发现什么血迹抑或血迹被擦拭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