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步跨出门,奔着姚征兰就去了。
姚征兰正心事重重地低头走路,冷不防右肩被人拍了一下。
她扭头往右边一看,没人,再往左一看,一张放大的男子的脸突然撞入她的眼帘,惊得她连连倒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子。定睛一看,原是那个南阳王。
她全身上下别无饰物,这一动只腰间那枚香囊晃个不停,叫李逾如何能看不见?不仅他看见了,连三槐也看到了,颇为惊奇道:“诶?那不是……”
李逾手一抬,制止他说下去,后退一步,彬彬有礼地向姚征兰拱手道:“姚公子,别来无恙。”
姚征兰:“……”想起上次在梅阁见面时他的孟浪之举,她恨不能扇他一巴掌转身就跑。
可是她不能,现在冒充哥哥,就更不能了。官大一级还压死人呢,更何况这还是个凤子龙孙。
“下官见过郡王。”垂下眼睫,她恭恭敬敬地向李逾行了个礼。
“不必多礼。此前在梅阁,是我胡言乱语,害姚公子受了伤。我已诚心悔过,姚公子不会记恨我吧?”李逾问。
姚征兰忙道:“下官不敢。”
“原来是不敢,不是真心不记恨。”李逾道。
姚征兰想起还躺在家里不知何时才能醒的哥哥,腹诽:你凭什么让人真心不记恨?就凭你身份尊贵?臭不要脸!
“真心不真心的,拿什么证明呢?下官认为,还是说不敢比较实在些。”想哥哥毕竟是伯府嫡子,又有功名在身,在这个游手好闲的郡王面前也不必太过畏缩谦卑,失了身份,姚征兰便挺直了腰杆神情自若道。
李逾忽的笑了一声。
姚征兰讶异地抬眸看他。
李逾勉强止住笑,一双黑睫浓长的狐狸眼顾眄生辉地看着姚征兰道:“上次我去伯府探你,刘太医说你伤势沉重,不好生调养个三四个月好不了,害我还被我皇祖母叫到宫里去骂了一顿。可是你看看,这才几天啊,姚公子你不是就活蹦乱跳了么?可见这做御医的也不靠谱,就爱夸大其词,看我回去不参他一本叫他丢官罢职!”
姚征兰:“……”这若较真起来,那太医必然叫屈,说不定会要求与别的太医同来姚家复诊,那岂不是要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