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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溜溜地用大拇指刮了下鼻头,他下了一级楼梯,站在靠左的位置,面对站在上面的顾璟。

“当时我正上楼,而那姚公子正要下楼。你往右边站一点,再过去一点,对,我与他相遇时,便是这个位置。当时我见那姚公子面若好女双颊酡红,便戏言问他是否是女扮男装,他斥我休要胡说。我打趣他,说不必害羞,若真是女扮男装的,我便娶她回去做侧妃。”

说到此处,他瞄了顾璟一眼,对方果然正面无表情地瞪着他。

他讪讪地继续道:“我就跟他开个玩笑,谁知他竟勃然大怒,不由分说一拳向我打来。我就这么侧身一让,他自己醉酒站立不稳,一拳落空收不住重心,就这么滚落下去,好巧不巧头正磕在楼梯转角上,流了一滩血,然后就被他的仆从给抬回去了。”

顾璟拾级而下,估算着人滚落的距离和体位,感觉这种说法大体可信。

“在他跌落的过程中,就没有谁试着拉他一把?”他问。

李逾道:“事发突然,他滚得又快,连我都没反应过来,更别说别人了。哦对了,他跌落之时自己倒是攀了下楼梯的扶手,可能因为醉酒手上无力,到底没能稳住重心。”

“攀了哪段扶手?”

“我说你至于如此吗?我便告诉你是哪段,你还能从扶手上看出什么名堂来?”李逾见他真拿自己当犯人审,顿时不耐烦起来。

顾璟寸步不让,重复:“哪段?”

李逾那个气啊,一甩袖子往旁边一站,没好气道:“就上头那段。”

是时天色已黑,顾璟将嵌在墙上的灯盏里的蜡烛拿出来,端在手中凑到李逾所指的那段扶手上一寸寸地仔细观察。

片刻之后,他问李逾:“那姚公子左手上是否有伤口?”

李逾细细回想,道:“有,刘太医给他搭脉时我无意间扫了一眼,看到他左手手指上确实缠着布带。你是怎么知道的?”

顾璟道:“看来你没说谎。”

李逾惊奇:“这扶手上还真能看出名堂?”

顾璟道:“缉凶断案,往往便是于细微处见真章。你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