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征兰来到竹轩,在雅间里吃了一点东西,便借口如厕下得楼来。
这会儿时辰不早,楼上还有欢声笑语靡靡丝竹,楼下来往行人却是甚少。
姚征兰摸到梅阁下面,藏在一丛芭蕉后探头一看,阁下并没有仆人守卫,心中一定,便从芭蕉后出来,快步进了楼。
来之前她已问明青岩,得知哥哥是在三楼到二楼的楼梯拐角处受的伤。她知道她必须速战速决,所以进了楼之后,她便直奔二楼与三楼的楼梯拐角处。
谁知刚到二楼,便听楼上有人步声橐橐地下来,一边走还一边大着舌头道:“不用扶不用扶,你们以为我醉了?我这酒量,说是千杯不醉,那都是谦虚了嗝……”
上面有人笑道:“知道了,郡王您老人家酒量大着呢。快快,快些扶好了,别跟下午那倒霉鬼似的,再摔着了。”
脚步声人语声近在耳边,只要一转过那个转角来便可看见她。
这会儿姚征兰要是拔腿便跑,难免会暴露形迹,若是被当做图谋不轨之人给抓回来,反而不妙。她无计可施,只得往后退了退,站到灯影暗处去,将头低下,做出一副让路模样,指望这些有身份的人只将她当做路过之人,一瞥而过不要在意。
果不其然,她刚刚站定,楼梯拐角处便走出人来了。她低着头斜眼看去,只看到两片晃动的红色袍角,上面细密的金线刺绣在灯光下泛着如同阳光照在湖面上一般闪眼的粼光。
这想必就是那个害她哥哥摔伤的南阳王了。
姚征兰暗暗咬紧牙关。
眼看这可恶的郡王就要从她面前走过,却不知他为何突然停了下来。
他这一停,原本众星拱月般簇拥着他的人顿时都将目光向站在灯影下的姚征兰投来。
姚征兰头皮发麻。
“是你?你下午……不是摔伤了么?”南阳王李逾一边说一边搭了一手在姚征兰的胳膊上,不由分说地将她从灯影下扯了出来。
姚征兰没想到自己低着头还能被他认成是哥哥,且竟这般无礼地将她扯到身前,震惊太过猛的抬头向他望去,落入目中的是一张年轻俊逸却又飞扬跋扈的脸。
众人借灯光看清了姚征兰的容貌,也是大为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