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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渍被擦干,鞋袜套上,平老王爷拄拐走到榻边,面色说不出的复杂,“她怎么可能盯上萧祈,哪怕明知道会输,她都不可能选他的。”

半晌后,王妃望着对方手里那根从不离身的龙头拐,叹了口气,“王爷就这么肯定,那位会选大皇子么,只因他居长?”

殿内陡然寂静下来,唯有案上的一盏灯烛还在跃着,映出那侍女耳侧贯穿的一道疤。

是个又聋又哑的。

“太子之位早就注定了。”

男人坐于榻上,将拐杖放置枕侧,脑中回想起今日所见一切,却如擂鼓。

若无变数,太子之位早就注定了。

可雍渊帝便是那唯一的变数。

老王妃得了答案,面上却没甚轻松意味。她想不明白,若是对方真如此笃定,又为何一边安排好孙女的去处,一边却远远观望着,不让府中与大皇子由任何往来。

那真正的答案,怕不像他所说得这般罢。

像岸边观火的渔人,惦记着火中珍财,又怕火烧到自己头上,可世间哪有那么容易两全的。王妃腕上的檀珠不住地滚着,她沉默着走近,才慢慢言道:“尚书府姜家,似乎对大皇子妃位有意。”

烛火被吹得明明灭灭,热浪顺着门缝钻进屋里,铺榻的凉篾并不是多好的质地,甚至有些膈人。

“不过是个姜家,”男人皱着眉,不耐地动了动身子,似乎对王妃口中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不以为意,“况且就算皇子妃的位置给出去又如何,皇后是我们府上的便可。”

平王妃手上的檀珠手钏一停,低念了句什么,才传人进来熄了火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