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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仔细用井水湃过的。

放置在四角处的冰渐渐融了,丝丝清凉伴着细风摇曳而过,落在书页上,翻过一页又一页。

等小姑娘再抬起头时,一颗剥好的荔枝便这么递到了她唇边。

冰凉多汁的果肉在嘴里爆开,都没看清楚是什么就嗷呜一口的姜岁绵顿时就清醒了。

哪还有原先那副焉哒哒的样子。

帝王那只握朱笔的手此刻正随意从碗中拿了颗新的,指尖微微一动,外头的果壳便完整地落了,里头那层白色的薄膜却依旧完好无损。

直到被吸引而来的小姑娘张嘴咬下,才在触到她唇的那一刹倏地破开。

一本半开的奏章在雍渊帝手边放着,看着就着他的手吃的正欢的小姑娘,帝王的眉目间多添了几丝温和,只是在将目光移回奏折的那刹,他的视线忽而有那么一霎的停顿。

可不过转瞬,便又恢复如常,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一连喂了五颗,雍渊帝才给侍在那儿的内侍分去一眼,曹陌敛着眉,轻车熟路地将碗从御案上挪开了。

“唔。”姜岁绵含着清甜的荔枝肉,含糊着道:“债,再来一颗?”

自是没有了的。

湿帕从修长的指骨上拭过,雍渊帝望着尤不满足的人儿,似是随口一提地问了句:“姜卿上折说想回乡祭祖,岁岁也要同去么?”

小姑娘的注意力被他轻而易举地带偏了去,乖乖点头。

阖府都去,她当然要和父兄一起。

“张太医说我身子养得极好极好,坐马车哪怕路远些也无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