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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渊帝瞥了一眼垂首跪着的人,没有应下,反是转而看向了自己的手腕。

墨青的袖口早在人搭脉时便微微后移,露出里头的情形。细碎的红点零散地布在那截皓白的手腕上,白璧微瑕,就像一幅登峰造极的山水画上,画者却不慎泼了墨。

碍眼到让人恨不得亲自上手,将它一点点从这腕上拭去。

雍渊帝的指尖从另一手腕上掠过,神色未变,只淡淡开口,道了句:

“是疫病。”

他虽是看向了身旁的太医,但话里却并没有什么问询的意思,甚至连语气都平淡极了,仿佛在说件不关己的小事。

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和他一样淡然。

周围的宫人早已腿软得跌坐于地,曹陌更是连规矩都顾不得了,连连摇头,不敢置信地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今上久居宫中,怎么会染上瘟疫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太医对上君王冷静到极致的眼神,心底最后那丝自欺欺人的希冀也破灭了,艰难应了声:

“是。”

他垂头叩在地砖之上:“圣上吐血并非中毒,只是这病暗藏于内,圣上龙体孱弱,恐是先前用了什么发物,这才显了出来。”

他将头俯得更低,声音里却多了些说不上来的庆幸:“此疫初时隐匿性极强,病发时却凶险万分,若非您今日呕血,怕是微臣还需一段时日方能发觉,若真叫拖到那时,恐怕”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