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郎应了一声,拿起目录和托盘,向还没收号码牌的几桌新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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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着苍蝇墨镜的春日美怜,非常嫌恶地扫视着甜品店内拥挤的客流。
如果岸尾诚那个男人稍微争气一点,她根本不需要踏足这种低贱的甜品店。
她本可以拥有她想要的一切:名利、财富、权势,可惜,都是因为岸尾诚无能,连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都抢不过,所以她才沦落至此。
从小,春日美怜就明白一个道理,只要够狠够聪明,就没有什么人是打不倒的。
什么广受欢迎的清纯校花,只要骗取她的信任,再弄丢她的手机,随便编辑一些聊天记录,拿不出证据的她,就会瞬间成为万人唾弃的烂货。
春日美怜觉得自己真是无辜,明明这些所谓的“大众”都很喜欢墙倒众人推的戏码,现在又搞得好像一切都是她春日美怜的错。
如果人们不喜欢看,她和岸尾诚能拿到那么高的收视率吗?
她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如果她不曾霸凌过别人,怎么能把霸凌者的孤独心态描述得那么准确?当然是知道那么做,被霸凌的人一定会感到彻底的羞耻、孤独、崩溃,所以才会那么做的啊,不然怎么叫霸凌?这到底有什么好惊讶的?
世道如此而已,她只是顺势而为,结果现在一个个翻脸,表现得那么义正言辞,把她骂得跟什么一样,真是有够好笑。
不过是在网上嚣张,这些女人就是嫉妒她,如果敢到她面前来放肆,她倒是好赏她们几个耳光玩玩呢。
但是,她的关注度确实是在降低,现在她和岸尾诚就算在节目上当场打起来,也不可能再获得那么高的收视率了,她是有数的。
而且因为铺张的生活习惯,她现在别说存款,事实上已经欠了很多钱。
为了更加博出位,现在只有一个手段,就是把望月慈郎这个蠢货骗回来,让对她言听计从的望月慈郎上节目承认,他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自愿的,他偏执地爱着她。
然后再上后续宣传,她和望月慈郎一起卖偏执爱侣的人设,大众一定会喜欢,这样,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继续打理好“恶女”人设,出几本类似《如何让男人对你死心塌地》的书,那些没用的家庭主妇和爱幻想的少女,一定会边骂她边把书买光光。
到时候,她就会成为名利双收的畅销作家,赚钱赚到手软,这种人设也不错。
所以,一切都就此一搏了……虽说如此,但哄骗望月慈郎这种蠢货,真是没有难度到让她想要提前笑出来。
初中时,因为想扳倒西园寺家那个大小姐,但那种名门小姐心机太重,不好接近,只能跟踪她想办法找到黑料,结果看到那个大小姐自荐枕席被伊集院和臣狠狠推开,就让春日美怜心动不已。
伊集院和臣这种有气魄有财势,而且根本对庸脂俗粉不屑一顾的男人,才是配得上她的男人。
可惜等她变美时,已经和伊集院和臣不同校了。
一开始靠近望月慈郎,只是想办法从他口中套出伊集院和臣的信息——别人不清楚,但观察天台很久的她是知道的,伊集院和臣与望月慈郎曾是朋友这件事。
却没想到,眼里只有权势名利的自己,竟然也被那张脸迷惑了,再说,这个男人,真是好骗得不得了,醉酒之后什么都乖乖回答,居然还说出了“很想念伊集院这个朋友”这种天真的话。
拜托,你跟人家根本不是一个阶级好不好,你算什么东西?当时春日美怜就在心里拼命翻白眼。
但望月慈郎实在长得太帅了,她一边看不起他,又一边忍不住想要得到他。
如果不是望月慈郎太穷,自己也不至于要骗他,男人没用就留不住女人,说到底就是这么回事。
但现在,或许也不是不能给望月慈郎第二次机会,如果望月慈郎乖乖听话配合她赚大钱的话。
这个只有一张脸能看的出狱穷鬼,根本没理由拒绝。
再说,望月慈郎的那东西已经被她故意训得很难起来了,她肯回收他,根本是在做善事。
春日美怜一边高高在上地这样想着,一边举起手,向那个可怜兮兮戴着口罩伪装自己的男人招了招手:“waiter。”
待男人走近,她调整好角度,把墨镜向下一推,露出像是哭过一般,泛着红晕的眼睛,羞涩又深情地看着他。
“您好,”慈郎对客人礼貌地点头,按流程收走号码牌,将目录放在桌上,轻轻推到客人面前,“请看一下目录。店里的新品,夏日草莓限定大受欢迎哦,很推荐。”
春日美怜脸色一变,摘下墨镜,斥责道:“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