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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扑在他怀里,眼泪沾湿褚景修大片衣襟,止不住的一下下抽噎着,话都说不出完整的一句。

褚景修往日温暖的大手抚在胸前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上,冰凉又无力,他的声音也清浅,比往日里还要温柔和煦。

他轻声说:“阿瑾,你是东阳最尊贵的公主,亦是孤捧在手心金枝玉叶的姑娘……”

似是有些喘不上来,他捂着胸口,微皱着眉头轻咳了几声,对上小姑娘哭得更凶的泪眼,他勉力扯出一个笑,眉心的皱褶也被放平。

继续朝她温和说道:“往后阿兄不能护你,我们阿瑾要学会自己长大,别让阿兄担……担心……”

他终是憋不住喉心的痒意,倏然咳出一口血来。

“阿兄,阿兄,”褚沅瑾早已泣不成声,紧紧抱着他,仿若一松手怀里的人便会烟消云散,“都答应你,阿瑾都答应你,我乖乖听话,不会再让你操心,阿兄,你不要走,不要走……”

纵使她哭得撕心裂肺,纵使她将能许的诺全许了一遍,也是没用。

彼时晨钟乍起,她的阿兄,死在了初升的朝阳里。

世间最最温润如玉的男子,交待最后一句话时亦是牵着唇角,语调如二月春风般和煦——

“替孤同贺二姑娘道个歉,要她一定好好嫁人。若有来生……”

若有来生,若有来生……

话终究是没说完的。

——

贺府。

贺愉穿了身天青色襦裙,细眉弯弯,杏眸含水,薄薄的嘴唇勾起一个温和的小弧,正浅笑着听褚沅瑾讲她这阵子如何同沈长空斗智斗勇。

也不插嘴,只时而点点头,时而顺着她的话头应和两声表示赞同,俨然一副倾听者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