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窈窈喜滋滋地搬来一张杌凳,坐在他身旁,忍不住说:“我这样算不算红袖添香。”

孟纾丞把笔搁到青白玉五子笔架上,转头看她。

这两天她睡得安稳了一些,养足了精神,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哪怕她前几日恹恹的,比现在乖巧很多,他还是喜欢她这般模样。

话是自己说的,但被他这样细致地看着,卫窈窈还是感到了一丝羞窘:“要是不……”

舱门外传来一道声音:“三老爷。”

卫窈窈松了一口气:“是闻谨。”

闻谨进舱,递上一张帖子:“乔大爷送来的拜帖和信件。”

宋鹤元认祖归宗后只在孟氏族内摆过宴席,其余亲友只等他正式记入族谱,再摆席面宴请,算到孟纾丞十月到京,日子便定在了十月底,而乔家是宋鹤元的亲外家自然要是派人前去祝贺。

乔家原打算借孟纾丞的船一同进京,但孟纾丞接了公差,从闻谨这儿打听到不知归期,他们便先行出发了,走得是陆路,从开封出发,按说他们现在最起码也该到天津了。

“途中乔太太感了风寒,在广平府修整了大半个月,行到清河时听说您的船就在附近,便托巡船送来了拜帖,是想与您一起进京。”闻谨说道。

乔家既是镇国公府的姻亲,又送了玉颜膏,孟纾丞同意了他们的请求,对闻谨说:“给乔家去信,让他们务必在明天傍晚前赶到德州,再让后面的船去接应他们登船。”

孟纾丞回京坐的是官船,王韶乙他们坐着镇国公府的私船跟随在后。

等闻谨走了,卫窈窈好奇地问:“就是送我药的那个乔家吗?”

卫窈窈终于舍得拆掉纱布,但每日梳妆时都要在妆匣前坐上许久,让月娘用复杂的发髻和假发挡住后脑勺,就算这样入了夜,睡觉披散发丝前,还要拿纱布挡住,不肯让孟纾丞瞧见。

孟纾丞微微颔首。

“那若是有机会见到,要好好谢谢人家。”月娘每日向她汇报着疤痕的情况,卫窈窈最知道药效了,真情实意地说道。

“不必挂心,一切有我。”孟纾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