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卫窈窈的崩溃,徐大夫也说道:“等娘子伤口养好了,头发还会长出来的,您别太担心。”
卫窈窈闭了闭眼,那口气终于缓了上来,垂下了胳膊。
精致的下颚线划出一道浅浅的弧度,她骄矜地点了点头:“我不难过,这有什么好难过的呢!都是为了疗伤。”
徐大夫帮她处理干净伤口,涂上药膏,最后绕上几圈纱布,打完结,认真地说:“娘子伤口还在出血,平时一定要好生休息,三日后我再来帮您换药。”
末了顿了顿,又宽慰她:“娘子能这般想得开就好。”
卫窈窈送徐大夫到卧房门口,目送徐大夫远去。
卫窈窈细白的手指紧扣门框,指节发白,见徐大夫的身影从垂花门消失,对月娘她们道:“你们忙去吧,我自己待会儿。”
说罢便把门拉上,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卧房里。
日头正盛,耀阳刺目的阳光穿过窗棂在妆台上投下一道道菱格花纹,卫窈窈周身蕴着一层柔光,她背对妆台上的菱花铜镜,手里还高高举着另一个铜镜,她微扭着脖子,正以别扭的姿势观察自己的后脑勺。
卫窈窈颅骨生得圆润饱满,裹上白色的纱布,很好地将她的伤口完美地保护起来,也因此遮挡了她暴露在外的头皮。
卫窈窈眼睛慢慢发红,她摇摇头。
不,她想不开!她没办法想开!
含着泪花的目光紧张地盯着镜面,似乎在观察自己有没有因为少了一块头发而变丑,可铜镜里的女子本就生得美丽,又因头上缠绕的纱布和未休息而显得苍白的脸色多了一丝摇摇欲碎的脆弱感。
卫窈窈从来都是明媚艳丽,甚至眉眼还有些娇纵嚣张,她从未露出如此我见犹怜的姿态。
卫窈窈慢吞吞地放在镜子,,神色古怪,嘟哝一声:“还挺漂亮。”
紧接着深吸一口气,酝酿了一番,忽然眨巴眨巴眼睛,又用力挤了挤眼角,终于泛出一抹的水光,感受到一丝潮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