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卿对这淮安王的风流过往不感兴趣,但是百无聊赖,便凝神细听。
“此事我也听我师傅说过些许,据说那外室孕育有一子,只是大火那日并不见孩子的尸首,都说那孩子没死,不过却没人再见过他。”一招风耳男人说道。
清秀男子说得激动,禁不住拔高了些许声调:“前些天有件事传得神乎其神。”
招风耳男人追问:“什么事?”
清秀男子道:“据说那新科状元容珩便是王爷的私生子,你说这可笑不可笑?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
乍听闻容珩的名字,红卿怔了下,随即心中暗暗替那人回答,的确可笑,而且荒唐。红卿并不会相信这传言,听听便算了。
“传得没边了。”显然,他们之中也没人相信这传言,其中一人大概是觉得讨论这事不妥,便岔开了话题,于是几人又说别的事去了,无非内院里的事,喋喋不休的,吵得人耳朵疼。
再听下去也听不到有用的事名字,红卿索性起身,结账离去。
深夜,无风。一轮寂静的残月高挂苍穹之上,洒下清冷光芒,隐约可见高耸巍峨的屋脊上伏着一道黑影。
回廊幽暗处,数点火光闪烁不定,却是几名内侍提着纱灯经过,不片刻,人影没入黑暗之中,又恢复了阒寂。
是时候了。红卿目光落向隐入云中的黯淡月华,站立起身,月色下,映出她玄衣劲装,挺拔飒爽,长发高束飞扬的身影。如同灵活敏捷的猫儿一般,她迅速跃下 屋檐,隐身于高墙下隐蔽处,窥伺周围,见四下无人,才往记忆中的院落寻去。
傍晚下过一阵雨,地上湿漉漉的,空气很湿,有白雾自地上升腾,远处的亭台水榭,房舍楼阁笼罩在重重雾霭中,五步开外几乎辨不清事物,若不是红卿视力好,只怕要迷失在这白雾之中。
在她飞掠过一拱形石桥,池塘里的蛙鸣声乍起,刺破了寂静深夜,惊了她一下,她加紧步伐,刚踏进秦月所住的院落,不由停住脚步。
不对劲。经过几年严苛的训练,她对于危险的判断极其敏锐,她纤手一动,自腰间银白色腰带抽出一乌金的螺旋状物往下一甩,寒芒闪烁,竟是柄三尺长剑,剑身轻薄如丝,散发着银光,一看便知削铁如泥,不容小觑,而她那双原本风情万种,蛊惑男人的丹凤眼露出如凶兽般嗜血的光芒。
她应该立刻逃离此处的,不过,她直觉自己走不掉了。
屋内的灯突然全部亮了起来。电光火石间,数道人影破门而出,将她重重围住,红卿浑身血液倏地沸腾起来,自从暗阁出来后,她手下的雪剑便再未饮过鲜血,体内有某种邪恶的东西在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