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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公子用手捂着被踢的肚子,躺在地上没有起来,他安静地垂着脑袋,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

看见这一幕,顾落知先是一愣,而后紧紧地皱起了眉头。一旁的景初维倒是神色平静,对于林生秦将过错都推到自己儿子身上的行为,他似乎并不感到惊讶。

林生秦又骂了林大公子几句,作势想再踢一脚,顾落知脸色一沉,她呵斥一声:“够了!林知州你是想对自己的儿子滥用私刑吗?”

林生秦立时放下抬起的脚,他回过身,向顾落知和景初维拱手请罪:“下官教子无方,下官有罪,下官不知家中长子竟是这种德行,有失察之罪。”

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儿子,他脱不了干系,将主要的过错都推到儿子身上,他只有一些小错,就算是要受罚,也无伤大雅。

顾落知冷笑一声:“将林大公子关入牢房,等本官上书刑部陈明案件后,由刑部论罪处罚。林知州停职察看,本官会上奏陛下,由陛下来论定林知州的罪责。林知州停职期间,安陵城中各项事务由孙同知暂代。”

身为左佥都御史,顾落知有“举劾尤专,大事奏裁,小事立断”之权,是以她的这番话没有人敢不听,林生秦心中就算再愤恨,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关进大牢。

等林大公子被押下去后,顾落知看向屈家父女:“请屈老丈和屈姑娘暂时住在知州衙门中,等事情了结后再回家。”

也是为了保护父女俩的安全,这件事尚未了结,应当万事小心。

屈家父女对视一眼,双双跪下,执意朝着顾落知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大人为我们父女二人做主!”

是夜,知州衙门的厢房中,有两人对坐桌前。

顾落知正垂着脑袋,她一边写书信,一边缓声说道:“能娶到长兴侯府的小姐,又当了安陵知州,想来林生秦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我原想着他应当有后手,却没想到他将事情交给林大公子去做,而林大公子因着喜欢屈姑娘根本没去做,这阴差阳错间,倒是让这桩官司好解决多了。”

景初维坐在顾落知对面,他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着银钎子将烛火拨得更亮:“这件事能轻松解决,一是因为我们正巧看见了确凿的证据,又有屈大妞的证词,林生秦无法反驳。二是因着我们的身份,就算有长兴侯在背后撑腰,林生秦也不敢轻举妄动对我们做些什么。”

正面,他们有证据,背面,他们有权柄,就算林生秦想要以权压人,也压不过他们,是以林生秦立时转变思路,将过错都推在儿子身上,尽量保全自己。

“只是现下有一个问题,这桩官司恐怕无法短时间内解决,我们不能一直留在安陵城中。”

顾落知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她搁下手中的笔,将信纸拿起来,轻吹纸上的墨迹:“所以我就请个人来帮忙,有他在这件事一定能够善始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