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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太后沉默良久,让人将她选好准备穿出宫的衣裳收起。

念善见柳太后眉宇露出哀思,恐她伤心过度,宽慰道:“到底是没有福分,娘娘也别太伤心了。”

“我怕皇帝做傻事。”柳太后揉了揉额角,五个月那孩子都成型了,再等上一两月那便是早产了,未尝不能安然的把孩子生下。她转身拿起手中佛串,缓步走入小佛堂,“不要让人打搅哀家。”

柳太后口里说是怕崇德帝做傻事,心里何尝不在替那没了的孩子可惜,那不仅仅是皇家血脉,还是她的亲孙儿。

念慈只得低声应诺,让其他宫人都别靠近这里,可是退出去就见杜月满呆滞的站在门口,刚刚到话也不晓得她听进去几分。

自上回见过柳太后,杜月满就被调到太后身边伺候,这些时日以来,伺候太后尽心尽力,没有出现过差错,

不过,念慈还是毫不留情面的警告杜月满,“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杜姑娘心里应该清楚。”她可不管这位是不是那位的亲妹妹,如果没有皇上特赦,她这辈子也就只能留在宫里了,也不知道杜家这两姐妹是不是上辈子做了孽,这命运是一个比一个差。

第75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柳太后在佛堂念了……

柳太后在佛堂念了一整晚的经, 杜月满便在自己房里誊抄了一整晚的经,直到第二日手腕都抬不起来,柳太后是为了杜浮亭肚子那未出世的孩子, 杜月满则是为了杜浮亭。

明知杜浮亭设局诈死离宫,她心里也没有半点嫉妒怨恨之情,因为她没有任何立场怪罪杜浮亭, 甚至她会心如死灰的离开,也有她的原因。就算得知自己这辈子留在宫里, 杜月满都没有掉半滴眼泪, 这是为了自己的愚蠢而背负的代价, 她心甘情愿的接受, 可是在誊抄经书时, 她却不受控制的掉眼泪,泪水晕花了一张又一张她誊抄经书的宣纸。

杜月满不敢让人知道自己哭了, 只能拿湿帕子敷眼睛,就是连冰块都无法找人要。她拿凉水打湿帕子, 一股脑的盖在自己脸上。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还是亲姐妹间心灵感应, 只要她脑子里想到杜浮亭引产、痛失孩子, 她小腹也似坠坠的疼,没办法装作若无其事, 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些日子她伺候在柳太后身边,清晨她需给柳太后寝宫做洒扫, 这些事都是她一个人做,兢兢业业、从不偷懒,可今儿她没有最先打理寝宫,而是利用能进柳太后寝宫之便, 走到后面的小佛堂,见到柳太后便行跪拜大礼,“奴婢恳求娘娘让奴婢见姐姐一面。”佛堂里满室佛香,因着燃了几柱清香,睁眼就能感觉到袅袅青烟浮在眼前。

柳太后停下敲击的木鱼,她的目光不见先前和善,而是带着凌厉之感,“哀家说了,不准让任何人打搅,滚出去!”

杜月满跪俯在地上,柳太后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让她感觉到如芒在背,霎时间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