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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妃看着水里的人迟迟没往岸边游,恨不能脱下身上衣物跟着跳下去,把人都给带上来,还是宸妃身边的丫鬟死死拉着她,朝她摇头不要冲动行事,她不能在后妃间显得突兀,更何况皇上已经将贵妃带出水面。

浮出水面的杜浮亭疯狂咳嗽水,刺骨的湖水呛到鼻子和肺里,让人难受得要命。

她微红着眼眶,脸色冻得煞白,连牙齿都在不停打颤,可还是死倔犟地道:“你又何必救我,不如叫我死在这冬日。”这段时日与其说她过的好,倒不如说她试着放下过往,可是她根本做不到。

“闭嘴。”崇德帝薄唇紧抿,无法回答杜浮亭这个问题,他也想问自己为何不要命的跳入湖里救她。

帝王心思诡谲莫测,可能下刻就杜浮亭轻笑出声:“我闭了嘴的结果是你从不信我惜我,你不叫我提及过去,可杜月满却能肆意提起。我为了你而改变,抛却稚嫩天真、不切实际,学着如何照顾人,学着如何体贴入微,我想把我能给的最好的都给你,可你说你依旧喜欢从前的我。”光是想想就觉得讽刺。

“你够了,你连装都装不像。”

杜浮亭眼眸彻底冷淡下来,说到底就是认定了杜月满,连听都不愿听她说一句。

她抬起头眨了眨微红的眼睛。

杜浮亭最初的愿望,也不过是至少在病死前,他能一直陪着她,能在她死前都深刻地爱着她。

“那我不装了,我且忍了你和旁人在一起,从今往后你就放过我吧。我没能死在十六岁,让我死在今日也好。”她咬着牙不肯跟崇德帝往岸边去,双手推在他胸前推拒他靠近,因着泡在冰冷的湖水里太久,脸色已经彻底发白。

崇德帝见杜浮亭似乎想挣扎,真是存了想死的心思,怕她把小命做没,没有办法手砍在她后颈,让她安生的昏睡过去。

杜浮亭上岸时昏迷过去,崇德帝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湿冷衣物贴在身上,刚上岸发丝就结了冰,连开口说话都勉强,好不狼狈。

守在岸边的宫人将干净的披风递上,可最先顾及的肯定还是崇德帝,崇德帝手脚已经冻得僵硬,抱着杜浮亭的双手无法自己松开,红珠和冯嬷嬷在旁边已经急红了眼,连忙过去接杜浮亭,好不容易才从崇德帝手里接过杜浮亭。

宸妃在旁边催促宫人安置杜浮亭,宫人才手忙脚乱的将人安置到最近的明月楼。

苏全福沉默地过去搀扶起帝王,扫过帝王冻得连直不起的膝盖,扶着帝王一同入了明月楼。得赶紧将湿淋淋的衣物脱下,把身子擦干暖和了,再换干燥的新衣,免得将人冻出好歹。

有宫人还有薛皇后在侧,宸妃没有再着急往前凑,她撇了眼想跟上去的杜月满,可是现在所有人都在顾及帝王和贵妃,哪里还会记得她,凭她自己根本到不了帝王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