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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浮亭怕自己的指甲刮绣卷,特地将指甲修剪干净,更没有在指甲上染上豆蔻,干干净净煞是干净。

而此刻整个绣房内,只有漂亮的指尖叩在椅把上的清脆声,杜浮亭沉默不语的靠在椅背上,全然没有起身的意思,也没有回复红玉。

她不叫任何人打搅自己做事,连绣阁的门都甚少出,便是到了晚上都恨不能不回寝宫,只睡在绣阁应付一下了事。

这里面有暖炉、有床榻,夜间把汤捂子塞到锦被里,也能暖乎乎的睡上一觉,起来洗漱过后就扑到绣架上。都已经这么苛待自己了,她才舍不得把精力浪费在别处。

焦灼地等了良久的红玉,实在是等不下去,见杜浮亭不会改变态度,她是真不乐意见良妃,暗暗踱了踱脚,道:“娘娘既然不想见良妃娘娘,那奴婢去回绝良妃娘娘。”

“红玉。”杜浮亭柔柔出声。

红玉以为有转机,骤然停下脚步,欢喜地转头看向杜浮亭,“娘娘?”

杜浮亭微微坐起身子,手臂平靠在一边的椅把上,探头望向没来得及掩藏喜色的红玉,“你可还记得本宫入主椒房殿,说的第一句话?”

这个红玉永远都不可能忘记,娇容玉肌恍若神仙妃子的女子,在帝王亲自迎接下入主椒房殿,容姿出尘、浅浅而笑的女子被帝王牵着手坐下主位,帝王与女子坐在上首似乎满殿都熠熠生辉。

而当时女子当着椒房殿所有宫人,包括帝王的面,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里留不得二心之人,我这辈子最容不得他人背叛。”

她还说她们只要待她真心,她必以真心相待,护她们在宫里的安全。当时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她在帝王面前充好人,借此获得帝王好感,事实上这一年以来,椒房殿上下有娘娘护着确实安全,没有人敢欺辱她们,比别的宫里的丫鬟日子好过得多。

红玉顶着温和而不容忽视的视线,不敢与她对视,将头埋在了胸前,屈膝回道:“奴婢不敢忘。”

杜浮亭蓦然笑了,摆了摆手,“算了,去吧。”

走出绣阁红玉长吐一口气,仿佛自己刚刚从历练场下来,想起还在椒房殿外等候的良妃,她不敢再耽搁,连忙往殿外走。

良妃眉宇间刻着不耐烦的神色,碧羽低声安抚良妃,“娘娘,现在是在椒房殿,不能叫人看了咱们笑话。”

“看笑话?”良妃怒急反笑,“本宫现在就像笑话,她杜浮亭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宫乐意亲近是她的福气,竟然一再将本宫挡在门外。”

良妃与碧羽见到她,便止住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