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送走了帝王,杜浮亭伸手摸了摸自己头顶,轻轻地勾了勾唇,冯嬷嬷重重的松了口气,高兴地道:“皇上还是心疼娘娘,记得娘娘爱吃的点心。”
杜浮亭轻轻应了声,往暖阁而去。
红珠瞅了一眼冯嬷嬷,帝王和姑娘的关系感觉是和好如初,可是姑娘不是因为帝王记得她喜好才高兴,而是想起陆公子了。
每次姑娘将陆公子惹恼,陆公子都会仗着自己身量高,故意揉姑娘的脑袋,没明目张胆的笑话姑娘身高,可姑娘回回因他的举动气得脸红,不过最后总是以陆公子主动将自己墨发塞到姑娘手里为结局。
这些话红珠看透了也不会说,跟着杜浮亭前往暖阁,闹脾气都没放弃绣卷,现在更别指望姑娘放弃,好不容易指尖针眼恢复差不多,这下姑娘恐怕又会熬夜追赶进程,又得多出不少小伤口了。
崇德帝出了椒房殿的,可不再是那般好说话,他也只对着杜浮亭温和软语些,别人难得看见他笑意。
朝中大臣再一回感受到,什么叫做帝王喜怒无常,消息灵通的都听闻嘉羡大长公主进宫一事,从半年之前嘉羡大长公主与帝王关系就不似从前。
帝王给予嘉羡大长公主应有的尊重,可是从来不会超出祖制,更加不会犹如先帝般放任大长公主自由出入勤政殿,甚至出入朝堂议事,嘉羡大长公主不满不如先帝时期那般风光,早已对帝王心生不满,这两人碰到一起遭殃的都是他人。
早朝大臣们不说战战兢兢,至少是睁着眼睛观事,耳朵恨不得再灵些,决议定不惹怒帝王,可是谁知道皇帝神清气爽,难得的在朝堂上和颜悦色,就算有大臣不在大殿之上不小心说错话,都没有当场发怒,不轻不重地放过去。
他们还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半下午,就传出长宁知州上下勾结、贪污受贿,崇德帝不仅叫人捉拿长宁知州问罪,着人调查,还要惩治长宁刺史赵亓失察,更是要查查赵亓身为刺史,身负皇命,是不是也跟着相互勾结、玩忽职守。
当官的没有谁能保证自己身上没有半点错,有时候可能只是泥星子沾上了,没能及时甩掉,上面非要纠察,都能给你揪出些错处来,更何况赵亓不是那种干净的人。
屋内气压低沉压抑,大长公主从宫里回武安侯府,就一直心气不顺,如今听到皇帝责罚了长宁刺史办事不利,有失察之罪,身子更是踉跄了几下。
一屋子的下人胆战心惊,犹如吓坏的鹌鹑,既担忧自己会被大长公主当成出气的沙包,又怕嘉羡大长公主气出好歹,她们难辞其咎。
嘉羡大长公主冷笑出声,将桌面一扫而尽,看着茶盏碎片的眼神像是淬了毒,恨不能将其丢入火中重造,长宁刺史赵亓是从她长公主府里出去的人,崇德帝不是在责怪长宁刺史,而是再打她的脸。
“都道本宫这个嘉羡大长公主了不得,拥权自重,善于权谋。真那般了得,扶了他萧律上位,本宫还需向他低头?”
此话无人敢接,皇权至上,世上能直呼帝王名讳的拢共每几人,更不敢开口闭口就骂皇帝,帝王登基时日尚浅,可手腕强硬霸道,不容小觑,便是君威不可测,因着帝王登基初期嘉羡大长公主时常入宫,她们也跟着见过帝王,更是不敢随意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