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充份,章硕带人出了宫,章嶟听到之后也没有过份追究,只挑衅了一句:“毛毛躁躁的,一个梦而已。以后这样的事情不用告诉我了。”他正有事要忙呢。
章硕出了宫,到亲娘的坟上哭了一场,生母的模样早就模糊在记里了,但总应该是一个温柔慈爱的女子吧?哭完之后,章硕也不等着回宫,问:“附近可有什么寺庙道观?”哭完坟想上香,也是正常的。
走了几个庙,章硕都不满意,直到逛遇到了一处冷清的庵堂,他才说:“这里不错,都是女尼,我要为阿姨在这里供奉。”随从们不觉有异,求神拜佛嘛,靠的是一个缘字。上前拍开了门,一个木木呆呆的灰衣小尼开了门:“做甚?”
章硕道:“去说有客来了。”
“我们这儿不待香客的,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这个庙的?”
章硕道:“那就有趣了,我倒觉得这里投缘了。”推门大步走了进去,小尼姑跟在他后面又跳又跑:“你不能……师傅?!”
章硕抬眼望去,见一个清瘦的女子站在大殿前,一身缁衣,仿佛风大一点就能吹走一样。他走上前去,仔细辨认了一下面目,双膝点地:“阿娘,我是大郎啊!”
纪英吃了一惊,将他扶起,仔细端祥了一下,问道:“你真是大郎?怎么能到这里来的呢?”
章硕哽咽道:“说来话长!”
“进来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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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硕可算是见到亲人了,两人坐下,章硕便说:“我开府后曾想找您来的,一开始是年纪太小,使不上力,后来派了人去了以前您修行的庙里,可自从淑妃被接回宫里,那里已经被拆了。后来有了点眉目,我又搬到宫里去了,周围人多,不方便,直到今日借口祭祀阿姨才寻了来。”
纪英捻着念珠,道:“我都明白。”一个没了亲娘的皇子,上头顶个宠妃,要他回护自己也是苛求。不想说自己的事,纪英说:“你如今如何?我听说你册了太子,天大的好事却不能亲自道贺……”
不提还罢,一提,章硕就有无数的话要讲:“我可太难了!呜呜……”
“我还小的时候父亲还是很慈爱的,温和、讲理、顾家,对我也十分关切,经常嘱咐要好好教我读书、给他开蒙,当时还是阿娘当家,您那么的温柔慈爱,视我如己出。父亲做了太子之后,我一觉醒来阿娘就没了,换了个谢氏太子妃做我的母亲,她不像阿娘那样体贴,只能说是个公正的人。”
纪英抽出了帕子给他擦眼泪:“公正就很不错啦。你觉得我当时好,是因为你现在苦,我并没有比别人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