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再耽搁,他想有一个独处的空间好好想事。到了自己的小书房,将门一关,对着地图默默地沉思。
发自内心的,他不愿意执行父亲的命令,他想要横刀立马,想要勒石记功,想要名垂青史……
如果为了孝道、为了和睦,当然是照着父亲的要求去办。而且纪炳辉也不是叛国,并不损大义。但是要做到纪炳辉的要求并不容易,因为对手是活人,并不是由着他摆弄的棋子。想要控制得好,己方这里就更得如臂使指,做到令行禁止。自家的家将都未必能够摒除所有的小心思,何况还有其他人。
所以,他要换的人必须得换掉,而公孙昂的旧部们也要尽量的收伏,不能收伏的要么杀、要么撤、要么远远的调开,他的手上必须得是听话的人。
纪宸不愿意提公孙昂,他与陈亚那个动不动就想拿公孙昂过嘴瘾的货不同,他总是在心里默默的权衡。
此时不由问自己:如果是公孙昂,会怎么做?
旋即失笑:我又不是他!怎么能与他一样?又怎么会与他一样?
思及此,胸中豁然开朗,我们本不一样,我是纪宸,我是纪家人!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他拿定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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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你懂不懂?虞先生还没给你讲这些个吗?”
纪宸在灯下深思的时候,同一时间另一个地方,一个女人正在这么教儿子。
今天下午,乔灵蕙挺着大肚子又来看望妹妹。她也得到了纪宸凯旋的消息,觉得这个时候妹妹的心情未必会好,跟家里丈夫、公公商议了一下,将安慰妹妹、看儿子两件事并做一件,奔了公孙府来。
到了府里,钟秀娥嗔一句:“你们姐儿俩怎么都是操心的命?”心里却挺高兴她们相亲相爱的,留乔灵蕙吃饭。
公孙佳更是担心,留乔灵蕙住一晚,明天再回去:“这一天奔波下来,不累么?”说着,又给安排了御医给乔灵蕙把个脉。乔灵蕙如今怀上第二胎,公孙佳是非常高兴的,又担心姐姐是因为自己催着她生,才这么急的,怕乔灵蕙因此身体不好,必要确定她的健康。
乔灵蕙道:“你和阿娘这一天天的给我送东西,大夫也不知道准备了多少,不会有事的。你看,普贤奴我不是也好好的生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