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佑霖道:“我知道的,你快回房吧。”
回到房里, 乔灵蕙已经等着了。公孙佳问道:“普贤奴睡了?”
乔灵蕙道:“睡着了。你……怎么回事?”
公孙佳道:“他们让我劝一劝,陛下总在外公家不是个事儿。”
乔灵蕙眉头皱了一皱, 道:“恁地多事,他们自家办白事也不见讲究这么多,就好拿这些乱七八糟的绳子捆别人。天生一副好鸡毛掸子,只知道打别人,就不会打自己。”
逗得公孙佳笑了起来, 乔灵蕙道:“阿娘在外婆跟前,这会儿没人来找你,他们不知道。”
公孙佳道:“不知道?那可不一定,不过是知道了不问罢了。”
乔灵蕙道:“那就不管了, 洗洗睡吧,明天还有一天呢。”
“好。”
奔丧也不兴妆扮,首饰也没几件, 卸了首饰洗脸,公孙佳对乔灵蕙说:“今天的事儿,别说出去。”乔灵蕙道:“我知道的。”凡自家有正事, 保密也是正常的。公孙佳与钟家,乔灵蕙打心眼儿里是偏向妹妹的。
正当公孙佳认为一天已经结束,可以休息的时候,钟祥那里派了人来叫她过去。乔灵蕙已经揭开被子的一角了,又从床上跳了下来:“出什么事了?”
公孙佳道:“莫慌,怕是外公知道了。这是他的地方,能不知道么?你要等,就到床上等我,我去去就回。”乔灵蕙道:“路上小心,穿厚一些。”
公孙佳又套上厚衣服,披了大毛斗篷,坐着步辇去了钟祥的书房。她对此事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钟祥的反应会这么快,本来以为钟祥会等到丧事办完了再找她谈话的。
整个府里被黑白蓝的色调映得凄惨阴暗,让人觉得这冬夜更冷了,公孙佳紧抱着手炉,直到书房门前,看到窗子里透出来的橘黄色的暖光,才觉得周围温度上升了一点点。
进了书房,果不其然钟源也在。钟祥,一身重孝麻衣,脚上穿着草鞋,面色青灰,胡子拉茬。眼眶抠了下去,眼白也带了点红丝。一开口,声音低沉喑哑:“出去了?”
如果不是已经猜到钟祥会提问,公孙佳几乎要听不清他说什么了。拣了个座儿坐下,公孙佳道:“是。赵司徒托容家娘子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