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掩得结结实实的,停了一下,厚厚的帘子才慢慢撩开了一半,露出一张犹带稚气的脸来。李岳讶然:“可是县主?”
“李郎君。”
“县主所谓何来?”
张禾还在砍杀,血腥味越来越重,公孙佳似乎一无所觉:“大冷的天,侍中何必出来?不干他的事的。”
李岳道:“还是有点干系的,县主当街办这样的事情,恐怕不妥。不知令堂……”
“只有我。至于当街,街上的事、街上了,反正不是我起的头。请李郎君给侍中带句话,请他老人家回家吧。”
李岳深深一礼,回去如此这般一讲。
容家幼子就笑了,扬声讥讽:“钟郡王这是什么意思?有事只管与我们讲,何必派个姑娘出来?这是瞧不起谁?”
李侍中斥道:“慎言!”
容太常心道:难道真是钟郡王做局?那我也不能露怯,她一个小女孩儿,又能耐我何?李侍中出来了,旁的邻居也三三两两陆续的过来“劝解”,他也渐渐有了底气,抬脚屈尊到了公孙佳的马车前:“县主未免欺人太甚!”
公孙佳道:“来了?”往窗外做了个手势。
张禾带着两个亲随,擎长刀到了容太常车前,又是手起刀落,他已经半个身子被鲜浸透了。李侍中的半截衣角染了血,以帕掩鼻,脸色沉了下来。
公孙佳食指朝下点了点。
薛维带人敲起锣来,锣声堂堂,二十个军士的嗓门更大:“容氏子媳,好生威风,踢寡妇门、刨绝户坟。”
容太常上回见人这么撒泼还是在定襄侯府的丧礼上,公孙家往陈家送纸钱!
还真是他们钟家的风格!够粗俗,也够会恶心人!
李侍中听了这一通锣,当机立断:“这便不好管了,走!”才凑上来要劝和的人也准备走,却发现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