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予年还没从眼前的冲击缓过来,猛一下听到事情真如倪向荣所料又是一愣。
“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高兴。”
床上人摊平翻过身子和他对视,那被褥外从脖颈到锁骨一一被夜色点亮。
宁予年看着眼前满目的斑驳几乎说不出话。
他就说衣服都换好了,怎么临时变了卦。
“对不起......”
宁予年的嗓子也哑了,浑身的血抑制不住地往脑子里涌。
他以为宁虞起码在黎淮的事情上还有分寸理智......
黎淮依旧平和地躺在那:“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宁予年缓缓埋头抵到黎淮肩窝上,眼皮都在发烫,他没法把黎淮跟“强||奸”这种词放在一起。
但黎淮在他头顶说:“你好像有什么误会。”
“并没有苦情被强||奸、老死不相往来这种桥段,只是各退了一步,决定换一种方式相处,也算分手。”
把自己没用被人强迫这种事,怪罪到另一个人没有及时赶到头上,黎淮还干不出来。
况且宁虞也没真的得手。
这场“分手协议”就是他光着身子,双手被禁锢在领带里跟宁虞谈下来的——他赶在宁虞捅进来前,扔出了合适的底牌。
“如果是宁予年想让我们分手,故意让倪向荣这么做的呢。”
宁虞果然停下来:“......他告诉你我跟他的关系了?”
“我也不是傻子,我自己猜的。”
黎淮当时也很紧张。
坦白说他确实勃||起了,但要在双方不对等的情况下跟人做||爱,他接受不了。
宁虞:“......你还猜到了什么?”
黎淮:“你跟宁予年关系不好,倪向荣那么讲究身价颜面的人,应该早就想让我和你分手了,所以他挑拨我们两个完全是顺水推舟。”
关于宁予年跟倪向荣有联系这件事,也是黎淮胡乱猜的。
他只是觉得倪向荣不可能放着宁予年这么大个“纰漏”,不攥在自己手里。
宁虞一通听下来,像是终于信了黎淮也是倪向荣的“受害者”,抬手把他的腿从肩膀上放下来:“我也是前两天偶然得知他们这么多年还保持联系。”
宁虞说这句话时,一双眸子黑洞洞的。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他就像以前尽忠职守、肝脑涂地的开国功臣,劳苦到最后不仅没有共享荣华富贵,反而被当成废棋背叛处置。
宁予年为了报复他拿回遗产,完全有可能想办法联合倪向荣策划这件事。
“但应该还差点什么。”
黎淮总觉得他跟宁予年在一起,如果对倪向荣没有更多好处,倪向荣不会这么积极。
宁予年想动手,也完全没必要一直等到现在。
宁虞说:“......看宁予年等下会不会来就知道了。”
聊到这,两人的情绪都稳定下来。
宁虞已经帮黎淮盖好被子,垂头坐到床沿边。他们在雨势渐弱,慢慢重新亮起来的房间里沉默着。
直到黎淮开口:“先帮我解开吧。我跑不出去,试过两次,没必要再试第三次。”
宁虞一言不发帮他把领带扯下来,看到那块腕表下被勒出的红痕深深交错着,他下意识将黎淮的手腕握在掌心搓揉。
他想道歉。
想说自己只是太生气了,昏了头,又被宁予年、倪向荣算计,又以为黎淮如此斩钉截铁想分手......
但他的脸皮确实不至于厚得已经这样了,还妄图祈求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