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更是令行禁止,不敢不从。
伞也不敢递出,常喜就眼睁睁目送着太子在溟濛霡霂中一个转身,沉着脚步跨进院门。
蝶院里大多建筑都被推翻倒地, 新立起来的几根柱子就孤零零地立在天地之中,被雨浇了个透湿。
李景淮踱步走上台阶,往四周张望。
光秃秃的院子没有多少地方能藏得住人。
更何况沈离枝原本也没打算躲着,只是没有人会想到她会待在狼藉一片的蝶院里,一呆就是这么久。
她从墙角的木堆上站了起来,在乱飞的细雨中迎着太子缓缓而来。
那张小脸被冰凉雨丝冻得没有了血色,更凸显出那双眼睛黑得惊人。
像是浓墨点画,在烟雨当中冷凌凌地晕开。
李景淮没有出声,目不转睛盯着她,就像凝望一只随时会飞走的蝴蝶。
她翩跹而来,却浑身上下都带着一种若隐若现的疏离。
李景淮不敢妄动,就好像一动,这只蝴蝶就会被惊飞,然后从他的眼前消失不见。
他握紧手,手心潮湿,是渗出来的薄汗。
也是他这一路来无处安放的不安。
沈离枝走到台阶下,慢慢扬起头,牵起唇角对他微笑,一如最初所见的那番模样。
温顺柔和,毕恭毕敬,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但却让人无端觉得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