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云十三州因为安抚不当,大批难民涌出,而抚州因为距离最近,首当其冲。
如何疏导和安置他们,便是一个大难题。
沈离枝在抚州待的时间长,对那里的官员、人事乃至地形都十分了解。
是以才会有机会给出建言。
沈离枝俯首,手指指在图上,“殿下所说也无错,只是抚州地势多凹聚水潭,民居散落如星盘,并不好统一管辖,若流民中有携疫病者……抚州也将遭灭顶之灾。”
“所以奴婢建议,选此处建棚屋。”
她所指的地方太小,在舆图上也不过是豆大的地方,李景淮伸头来看,沈离枝又转头询问,“殿下,可……”
她话音戛然而止。
蓦然在她眼前放大的脸,近得只在咫尺。
吐纳的鼻息轻拂,吹得她脸上发痒。
沈离枝不禁觉得唇瓣有些发颤,仿佛那种被人反复碾压、蹂磨的感觉都涌了上来,把她的耳尖都烫红了。
李景淮没有动,他一手撑着桌,半个身子都往下低俯,阴影笼着她。
好像在他的臂弯之下,是一处绝对安全隐蔽的地方,她就是做什么,也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四周寂静,连虫鸣都消匿。
他就用这样的姿态蛊惑着人,纵容着人。
沈离枝心脏好像被一只手攥紧,又松口,攥紧又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