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月白色常服的太子已坐在车内,他的视线从奏折上抬起。
沈离枝今日为了赶路换去了宫制官服,穿了一件更舒适且更厚实的豆青色交领齐腰襦裙, 袖面以及领口上有着白、金二色线叠绣的金银花, 腰间的禁步换去了,只有一条葱黄色的长丝绦挽出一个百福结直坠至小腿。
从领口到腰间一丝不苟,裹了个结实。
时值炎炎夏日, 到了她这里仿佛早早已入了秋。
不过今日确实变了天, 外头乌云笼罩,似有风雨将至。
正在此时, 从帘子外鼓起一阵风, 将她的裙面、袖摆发丝都吹得拂动。
长丝绦飘至眼前,被李景淮伸出长指绕上, 他拉住了轻扯一下,又抬眸注视着她的手间。
“你还带着这东西?”
这东西?
沈离枝低头盯着鱼缸里悠哉晃尾的小黑鱼。
“这是殿下送的金鱼。”
天家所赐之物,就是再寻常之物也要妥善保管,珍之爱之。
不过李景淮觉得沈离枝是当真喜欢这条鱼, 所以走哪里都要带上。
他一皱眉,记起当初那个‘飞练’说了一句什么,这鱼像他?
李景淮趁着沈离枝放下鱼缸时往里面瞟了一眼。
清水里浮出一张黑脸, 对着他蠕动着鱼嘴,咕噜噜吐着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