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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淮紧抿着唇,冷着声道:“走。”

又过了两息,他的身前才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鹿城太久没有下过雨了,郊外林子里的草叶都干得像在太阳下暴晒了十几天的桑纸,脆得一折就响。

从这些声音中就很容易辨别,沈离枝起身往他指的方向走了。

他闭上眼又睁开眼。

视野里依旧一片模糊,好像被蒙上纱,只能感受到光与影,却看不清行与状。

什么也看不见。

他干脆紧闭双目,靠着树干静静呆着,像是睡了过去。

脚步声一声声变小,象征着沈离枝轻手轻脚地走远。

可没过多久,那道轻盈的脚步声又逐渐在他的耳边放大。

她又回来了。

听见那脚步声停落在他身前,李景淮遽然睁开眼,眉心一挤,“你……”

他的手心被塞进了一物。

干燥的圆竿,表皮粗糙,是一根树枝。

另一端显然还在沈离枝手上握着,她摇了摇竿,声音细柔却很坚定:“我们要一起走。”

她没有忘记从马上摔下来时,是太子保护了她。

况且把眼盲了的伤患独自留在林中,她也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