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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离枝漾开轻浅柔笑。

“太子殿下或许真如严大人口中所说,不是尽善尽美之人。”她目光澄澈,面容恬静。

“他虽暴戾恣睢、苛刑重罚。”

沈离枝结合这几日亲眼目睹,不由自然而然地道出几分真情实意。

不过两人都知道‘虽’字起头后面跟着的都不是重点。

严行豪哼了一声,大有少扯这些虚的,有话直说。

“但是。”

沈离枝抚了一下袖子,抬头看着严行豪,正色道:“这不正是身为臣子,我们存在的意义吗?”

严行豪没有说话,双眉紧皱起,看向一脸稚嫩又满目天真的女官,想笑话她,可却怎么也扯不起嘴角。

“太子身为储君,扶持他、侍奉他、包容他,他行差错步,应提醒他、劝诫他,这才该是大人与殿下君臣相处之道。”

“如今陛下纵情山水、求仙问道,放权于太子殿下,太子未到及冠之年,大周正值多事之秋。”

沈离枝眼底划过遗憾的神情,“大人也曾是陛下的股肱之臣,非但没有好好扶持储君,反而和殿下背道而驰。大人如今还觉得这些全是太子殿下苛刑重罚的过错,自己当真一点错都没有,那您真得错得彻底了!”

沈离枝声音不大,也谈不上严肃威仪,只是娓娓道来,像是在阐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严行豪却听得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红。

沈离枝再次屈身给这位曾经也为大周鞠躬尽瘁的大臣行了一礼,“即便大人觉得自己没有错,但大人也该为自己的家人、族人着想。”

严行豪煽动着鼻翼,虽然大口呼气,却仿佛四周的空气被一瞬抽干了,肺腑里都是焦灼地疼痛。

他双目充血,低声吼道:“不!我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