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另一边是悬崖峭壁,其他三面都有重兵把守。但林子里绿树成荫,总是能潜伏危险的。
旁人明白这道理,李成暄更加明白。
故而在那支箭擦着他的脸过来的时候,他也没有丝毫意外,闪身避开。
初雪愣了愣,张着嘴,看向那支明显要李成暄性命的箭。
有刺客。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另有箭雨飞射而来,射中了马腿,马受了惊,载着他们狂奔而去。不知道前路,也不知道后路。初雪拉着那缰绳,手心都出了汗。
李成暄试图稳住马,但没用。他贴初雪更近,说话气息都重了几分。
“要是我们今日死在这里,也是死同穴。”他还能笑着说出这话。
初雪却没办法笑着听,她有些焦虑地回头,意欲训斥他:谁要和你死在一起?
话终究没说出口,因为李成暄胸口插着一支箭。伤口渗出血来,触目惊心,把她的话逼退。
“你有办法脱身,是不是?”初雪声音略大,问他。
李成暄仍旧笑:“我可不是神明,阿雪,不能事事都算得不差分毫。”
倘若能,那么也不会有今天。
但也不能说,全然没有知觉。一个猎手,是不会对危险毫无知觉的。
但是他什么也没做。
李成暄在赌,拿自己的命,赌。
阿雪如此怜惜别人的命,那么也同样会怜惜他的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