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成暄还是说:“阿雪在胡言乱语什么?”
初雪深吸一口气,尽力不让自己落泪,“这宫里,有你不知道的事么?何况,她与我亲近,你能不知道么?你故意放她行动,不过是为成全这一日,好告诫我,只有你才是对我最好的。可是扪心自问,你对我是纯粹的爱吗?没有一分一厘的利用么?”
她一口气说许多话,说到声音都发颤,因而咳嗽不止。
可初雪还要说下去:“他是你自己的孩子,你明知女人生孩子有风险,可你还是在赌。你放她到跟前,放她告诉我,放她杀了那个孩子。李成暄,你很高兴吧。”
她说罢,剧烈地呼吸起来。
李成暄轻缓地为自己辩驳:“是孩子和我们没有缘分,倘若你这样想,能觉得好受一些,便是吧。”
初雪气笑,她早知道他是这种人。
她又道:“倘若我死了呢?那样的话,我会带着对你的恨意永远长埋地下……”
“阿雪!”警告一般。
初雪低低地笑起来,不知是与他说话,还是与自己说话:“我好想我阿娘。”
李成暄呼出口气,“阿雪,你这会儿心情不佳,我能理解。我去叫太医来,你也不要太过伤怀。”
他出了门去,没一会儿,云芷领着太医进来。
太医替她诊脉,她不说话,也不动弹,像个木头人一般躺着。
太医说了许多话,可她一句也没听清。而后太医出去了,云芷也出去了。过了会儿,云芷又进来了。
云芷跪在床边,和她说话:“娘娘,喝药了。”
初雪不理她,只当没听见。她兀自闭着眼,强迫自己想些有的没的,把周遭一切都摒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