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瑾想起李成暄和初雪,眼神动作没一个能骗人的。即便能骗过别人,但骗不过曾经做过相同事情的人。
顾怀瑾又自袖中摸出那枚荷包,上面绣着一对鸳鸯。绣鸳鸯的人曾经对他说:“顾怀瑾,你若是弄丢了,我便毒死你。”
好歹毒的女人。顾怀瑾嘴角略有弧度,可惜再也回不来了。
人真是脆弱,扛不住毒,也扛不住刀枪,生命脆弱得好像一朵花。可是人又这么贪心,贪图富贵,贪图享乐,贪图美色,耽溺与情感。
感情这么美好,谁能走出来呢?
顾怀瑾轻叹一声,收起那枚荷包,吹了声口哨,唤出信鸽,将写好的信放进信筒里。
归期未定,问贵妃安。
柳七回来复命的时候,李成暄已经回到紫宸殿。皇帝崩,身为太子,自然得素服守孝,这几日的饭食也皆是清淡口味。李成暄一身素服,还在宫中静坐。
已经过了三更,宫内安静无比。
柳七跪下回禀:“卑职幸不辱命。”
李成暄摆摆手,“嗯。”
他起身,往身后的书架去。书架第三层,第四个柜子,侧面有一按钮。李成暄找到按钮,按下,书架便缓缓地移动开,送出暗室的门。
推开暗室,是一个颇长的甬道。
李成暄走进甬道,柳七跟上。
暗室很大,里头放着一个冰棺。冰棺之中,放着的正是刚死去的皇帝。
他的面容已经变成了青灰色,原本留存的一丝英俊也已经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