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程以岁带着房卡和手机,趿着酒店的纸拖鞋去前台取外卖。
温乎乎的袋子,溢出甜虾扑鼻的香气。
她用力吸了一口,正要一口气跑上楼时,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拨了一下头,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宽阔背影。
羊城也算一座浪漫城市,花园式的一楼酒店,门外还是车来车往的繁华都市,但是穿过大堂,另一侧却是一片水天一色的海。
外面放了许多编织藤椅,程以岁白天下来时,见到过游客们举着饮料拍照。
晚上起风了,虽说羊城暖和,但是夜晚温差大,更别说外面吹着海风。
茫茫夜色下,海水深的像是黑色,卷起一朵又一朵,碎白的浪花。
伶仃星空下,碎花藤椅上只有沈祁言一个人。
程以岁抿了抿唇,往他所在的位置走了两步,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手里还拎着罪证,犹豫着是放回前台,还是放到就近的椅子上。
可她还没来得及动,坐在竹色藤椅上的男人已经回过头。
他瞳眸冷漠的毫无生气,像是深夜中静止了的海浪。
直到看清她的脸,才眨了两下,重新注入了大厅的暖色光线,却因为情绪来不及转变,而带了点邪气。
竟然更好看了些。
他已经看到了,那就没什么好藏的了。程以岁把塑料袋抓的沙沙作响,拎着还没来得及吃的鲜虾肠粉推开门。
咸湿的海风一瞬间吹起了她的长发,宽大的t恤里塞满了风,鼓成了一个圆形。
一直到走到他面前,被灌木丛挡到了一些,风声才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