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过来的。”
“嗯?”
“你不知道!”苏林晚扯着他袖子,“我今天见了好些人,可累了!”
“是吗?”行迟是听说苏林晚今日请了几位臣子的夫人入宫,“她们为难皇后了?”
“她们怎么敢?!只是么,我想着都是七司栋梁之材的夫人,身为皇后,多少也得见见,了解了解么!”苏林晚说着却是鼓了气,“可谁晓得那张巡官家的那么多话呢,比席辞话还多,哦,还有齐家那个,竟然还想给翟游说亲呢!翟游他不是有涂兰公主了么!怎么乱给人搭线啊!”
小姑娘说起来就没了歇,行迟自倒了茶递过去,苏林晚就着他的手饮了,这才揭过话题,瞧着男人搁下杯子,突然道:“行迟,其实方才我老早就来了。”
“嗯?”
“你把流水心法传给我之后,我耳力就好了许多,能听见你们说的话。”苏林晚斟酌了一下,“你当真要发罪己诏么?”
男人的目光微怔,下一瞬笑了笑:“嗯,成启宇是因为我上辈子的苛待才这般不甘执拗,一念成疾,倘若上辈子我放他自由,或许各自天地,也不会生出今生的恶果。”
“可是……”可是,是我带他去藏书阁看的那些毒经,是我给了他希望,又叫他失望,这个错……
“可是再如何,那都是他口中的上辈子,今生一切都没有发生,他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拿此生未曾有的罪名,来叫这生灵涂炭。”行迟看住小姑娘,“他可以自保,可以未雨绸缪,却不能随意戕害。所以苏林晚,现在的我们,没有错。”
男人眸中沉静,叫人心安。
多时萦绕的心结似是瞬间开解,苏林晚跟着狠狠点了头:“嗯!我们都没有错!”
所以,这罪己诏,写给前世的成启宇,写给今生的百姓,给前者一个跨越时空的交待,给后者一个谅解的窗口。
结束,用一杯酒。
结束所有的罪恶,不忿,怨怼。
更是写给他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