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林晚跟在后头, 瞧着他卸了头盔后黏了血, 结成块的发丝纠缠在那后脑勺上, 又瞧见他那已经丢弃了雁翎刀的刀鞘还别在腰侧, 以及,那衣角沾上的不知道是什么的黑灰。
他原本, 是顶爱干净的人。
“在想什么?”
“我在想……要不,我伺候你沐浴吧!”
“……”
“那个, 陛下,娘娘。”罗婶出现得不早不晚, 恰逢其时地咧了嘴尴尬地捧着食盒, “民妇就……就放这儿?”
行迟尚未从伺候两个字中回过神来,小姑娘已经很顺溜地接了话:“好!谢过罗婶啦!对了罗婶, 这会儿方不方便多烧些热水,还有……”
话没说完, 男人的手却是一带,将她的腰揽住了。
罗婶眼皮子一跳,心道自己不该在这里啊,怪道方才过来路上瞧见那些大人们全数从这殿里头出来, 敢情是皇上皇后你侬我侬,挤不进人啊!
“方便!方便!本来就要熬药,灶间一直都烧着呢!水自然是有的!”罗婶匆匆过去将点心放了,虔诚问道,“娘娘需要多少水?是一个人沐浴还是两个人?那个浴桶……”
“罗婶,下去吧。”出声的是行迟,没叫人继续细致有余地问完,“不需要热水,宫里基本上收拾好了,你也早些休息。”
“哎?”罗婶仰头,颇没眼力见地追问了一声,“不洗啦?那怕是不好睡吧?”
“就是啊,不洗不好睡觉啊!”
应和的是被扣住腰身的小姑娘,此时已经仰起头来,一本正经地分析:“而且带着血气睡觉,可能还会做噩梦呢。”
伸手将那小脑袋瓜子压进怀中,行迟一扬手:“不必了,一会还有事,下去吧。”
“是。”皇上都发话了,罗婶再不啰嗦,步着席辞他们的后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