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这大霂曾有过一丝一毫的美,那定是这骄阳般的女子,叫他甘愿退去凌冽,放过那一日的盛典,只为与她留一片欢笑。
她该是一直烂漫的小姑娘,就该盛气凌人地讲话,肆意地笑,就该闹腾地毫无心思地留在最亲的人身边。
哪怕有一天,他仍旧会带走她。
苏林晚喝了药,这会儿迷迷糊糊的,只是越发将行迟抓得紧了,却听得男人浅淡的呼吸,耳边的发丝被他一点点顺下。
“行迟,后日就是你的生辰了。”苏林晚突然开口,“我问过风护卫,原来你年尾才生呢,倘若我们同一年生,那我还能是你姐姐。”
罢了,她一笑:“嗐,原本想要送你一件大礼的,现下我这身子恐怕做不到了。”
“嗯?”
“没关系,以后再送给你,”苏林晚抬起头来瞧他,郑重道,“一定送给你。”
胸腔震颤,只觉得险些控制不住自己,行迟凝了她许久,才点了头:“好,我等你。”
“嗯,我也等你。”苏林晚重新低下头,却是从他怀中退了出来,将头埋进枕头里,“我好像困了,趁我没改变主意缠住你之前,你先走吧。”
“……”
“我舍不得我爹娘,就不跟你去了,”声音闷闷从枕头里传出来,“打打杀杀的日子我过不得,我娇弱着呢,这次就不陪你了。”
“……好。”
半晌,脚步声未起,苏林晚手指掐进枕头,眼睛一闭,便湿了一片。
又是半刻,那脚步声终于退去。
一步,两步,三步……
行迟不忍离去,怀中揣着的书册滚烫,烧得人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