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哥哥将她无数次从嘲讽中带出来,教她习武练鞭子。
后来,她便明白了, 世间人,总也是只认鞭子,不认人的。
可是自打第一天认识这个年轻的翟大人起,他便就温和看她。
殿堂之上,那稚子小皇帝瞧见她就惊得蹙起的眉心她自然瞧得见,可她更瞧得见打城门口接涂兰使团起,就一直对她微笑的小翟大人。
哥哥说,这个小翟大人不简单。
哥哥还说,龇牙咧嘴的狼不可怕,杀了便是。
可怕的是会讨人欢喜的狐狸,轻易就能咬住你,叫你替他卖命。
哥哥的话总是没有错的,可是沁珂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眉目如画,确然似是个叫人迷惑的狐狸。
可是,这只狐狸会对她说是在下护你不周,他还会将冬日的暖阳放进眼中,和煦瞧她。
终于,她还是退了一步。
“好。”一伸手,解了他的穴。
翟游以前只晓得习武之人如同断水山庄的人都是懂得点穴之法,却也无人对他用过武力,便就是将他从乱坟堆里捡回来的行迟,也只是教他读书习字,考他策论五书。
被人活生生定在当场,这是第一次。
耳边的人们说话甚是难听,一来这是大霂京城,皇城地界,二来涂兰与大霂,现下分不出什么胜负,百姓甚至还以为和亲不过是涂兰求和。
是以,对这个脸上有疾的涂兰和亲公主,说话更是没什么好忌惮。
翟游上前一步,将她手中的鞭子慢慢收起,接着轻轻往她手中按了按,抬头一笑:“公主,这里是大霂。”